胡氏逼于无奈,才会说出邓氏教她那番威胁人的话。商枝虽然答应,却是惹怒她。
商枝从袖袋里掏出一两银子,“两亩水田,一两银子。答应,签契书。不答应,别妨碍我干活。”
胡氏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两银子只够买一亩沙地,她居然开得了这个口,用一两银子买两亩水田!
“商枝,你这是欺负人!”
欺负人?
究竟是谁狗仗人势欺负人?
商枝冷笑道:“胡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卖地给贺平章凑盘缠?你是想指着他考中举子,日后高进一步做官老爷,你一家子好沾他的光?我劝你还是醒一醒,他还只是秀才,可有把你放进眼底?全家都紧着他,你男人的药费凑不齐,都未想着卖地给他治!你做牛做马,供他出人头地,第一个就是把你们一脚踢开。”
胡氏心里一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别想挑拨离间!”
商枝轻笑一声,“爱信不信,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胡氏看了商枝很久,沉默。
她心里是深信不疑,没有人比她清楚,贺家的男人有多自私,心有多冷硬,只怕连一块石头都焐热了,他们都觉得你所做的是应该的,不会记你半分好。
商枝望着胡氏离开的身影,勾了勾唇,继续埋头干活。
“你说别人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栓子得意洋洋,他逮着商枝的把柄了。
“我还能一脚把你踹下去,别不相信。”商枝斜他一眼。
栓子气鼓鼓地瞪着她,“今晚我要吃五花肉!”
商枝没有搭理他。
太阳下山,商枝收工。
洗完澡,她去厨房做菜。
栓子不敢不洗澡,不但洗,还认认真真的搓洗,不然得睡地板上。洗干净,换上新裁的衣裳,坐在桌子前等饭吃。
商枝端着菜碗出来,栓子两眼放光,看着碗里的野菜,他把碗筷一摔。
“我要吃五花肉!不要吃野菜!”
商枝不咸不淡的说道:“吃野菜长高个。”
骗子!
栓子气得眼睛发红,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给他吃野菜,怪他在山上多嘴!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恼恨地盯着她,等他回去后,他一定要教训这个女人!让她后悔折磨他!
商枝吃完饭,放下碗,去药房制香凝膏,美肤膏。
八月份的量做出来,商枝又把香凝膏和美肤膏的药方写出来,准备交给林辛逸和林玉儿,让他们两个在镇上租赁的屋子里调配,然后开始大量推售。
她需要制作霍乱、伤寒、鼠疫、天花等药丸,前期需要大笔的银子支撑,才能运作起来。每个月只卖二十瓶,远远不够!
伸展懒腰,她打着哈欠,这才发现天色很晚,明天县城酒楼开业,她得去掌勺。
提着油灯出来,商枝去厨房里,收拾得很整洁,碗筷也洗干净归类摆放好。
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浅笑,这个熊孩子就是欠收拾,收拾一顿,老老实实。随即,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只是迫于威慑而改变,真正改头换面,只怕不容易。
从药房拿出一盒药膏,商枝推开隔壁的房门,栓子趴在床上,被子蹬到脚下,呼呼大睡。
放下油灯,商枝打开药膏,抠挖出药膏,涂抹在他手指伤口处。
拉着被子盖在他的后背上,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安静乖顺,浑身的利刺尽数收敛。似乎梦见什么事情,咧嘴傻笑,转眼不高兴的瘪瘪嘴。
商枝叹息一声,关上门离开。
次日,天色蒙蒙亮,商枝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早饭她煮两碗素挂面,几颗绿油油的青菜,猪肉,猪肝,并一个鸡蛋。
她去栓子房间,他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看啥呢?快收拾,待会还要干活!”商枝抬手敲门。
栓子猛地站起来,把被子折叠成商枝说的正方形,穿戴整齐,打水洗漱,看着手指上愈合的伤口,心里直犯嘀咕:咋就好得这样快?
唯一让栓子觉得满足的事情,便是吃商枝做的饭,这个女人虽然凶,但是做的饭菜挺好吃。
他把面吃掉,汤也喝干净,舔一下碗,一滴不剩。
“今天去县城。”商枝对栓子道:“你换一身整齐的衣裳。”
“好!”栓子听说去县城,很高兴,他还没去过县城呢!
一切事物对他来说都很新鲜,栓子东张西望,目不暇接,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看得他眼花缭乱。
商枝见他傻乎乎地盯着商贩扛着地红彤彤的糖葫芦,挑眉道:“想吃?”
栓子吞了吞口水,嘴馋道:“可以吗?”
“看你表现。”
栓子失落,蔫头蔫脑,小眼神幽怨地瞥一眼糖葫芦,闷闷不乐。
商枝全当没看见,牛车栓进酒楼院子里,领着栓子上三楼见秦伯言。
秦伯言昨日便先到酒楼,今日吉时一到,放两挂炮竹,揭开门匾红绸布,给跑堂、掌柜、厨子发了红封,开张接客。
“今日开张,不知生意会如何。你出的招,不知有多大的效用。”秦伯言心里很担心,县城里的这家酒楼投入的不止是心血,也有大量的银子。所以通知商枝还有几天快开张的时候,商枝出主意,做活动,搞宣传。他觉得有趣,全力去跟着做,只是不知道宣传的效果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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