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不至于会昏倒。
薛慎之不言不语地望着指责他的商枝,言语间难掩关切,一丝笑意自眼底溢出,“总好过半途被抬出考场为好。”
商枝语塞。
“不必多想,已经过去,只等着放榜。”薛慎之笑容添了一丝黯然,尽管这次乡试得中,会试又该如何?
如今乡试天气炎热,他都险些支撑不下去。会试在来年二月,正是春寒料峭,他能撑下去?
如此一想,便有些意兴阑珊。
“邱院长把你解毒重要的一味药赠给你,你该好好感谢他。”商枝隐隐猜到他的心思,语气轻快道:“解毒的药凑齐三味,还有最后一味药,秦大叔目前也有眉目,用不了多久,便能解毒。那时候无论是春寒,亦或是隆冬,你都不必再担忧。”
“好。”薛慎之目光清润,低声浅笑,却又忍不住咳嗽几声。
商枝递给他一杯温水,“你身子若是舒服些,我们便立即启程回去。”
“好。”
薛慎之浑身轻松许多,便与邱令元夫妇告辞。
一行人送他们上马车,魏娇玲不舍地对商枝道:“小姐姐,日后你得空进京,我带你玩耍。”
“行,你若是有空来清河镇,我给你做好吃的。”商枝突然记起来,魏娇玲似乎不知道她的姓名,“商枝,我的名字。”
“一言为定!”魏娇玲不舍的挥手。
商枝坐进马车,朝她挥了挥手,放下帘子,马车朝清河镇行驶。
邱夫人给他们准备足够的干粮,因为得回去等捷报,路上自然是耽搁不得,吃喝睡全都在马车上。
第三日傍晚,马车方才抵达杏花村。
阿三跳下马车道:“公子、小姐,到了。”
商枝从马车里钻出来,扶着薛慎之下马车。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舟车劳顿,到底是累人。
商枝心疼,“我送你回去躺着。”
“好。”薛慎之有些精神不济。
商枝将薛慎之安顿在炕上,便回新房子,把血佛果收起来。另外两味药,与那一箱子的药方子埋在一起,商枝打算等夜里再挖出来。
——
乡试九天六夜,不说薛慎之身体底子差吃不消,就连贺平章身体无碍的都是扶着走出来。
他在客栈住一夜,便租赁马车回清河县。
方才下马车,直奔花楼,在里面住一夜耗尽全部钱财,只留下一百文,方才精神抖擞从花楼里出来。摸着兜里的铜板,贺平章便又生出赌一把的心思,用这仅剩的钱生钱。待他中举,便能用这钱财宴请乡邻。
贺平章按捺不住,轻车熟路,钻进赌坊。
这里面来钱太快,贺平章尝到甜头,完全克制不住大赚一笔的心思。
可这一回不知是手气不好,还是与他犯冲,除了头三把赢一两银子,接着一直输,贺平章每次想走,却又赢一把小的,远远不及他输掉的银子。
问赌坊借来的十两银子,全都输光,赌坊里的人来问,“公子,可还要试试手气?”
贺平章已经输红眼,“再借我二十两!”他就不信,不能扳本!
阿金很快给他送来二十两碎银。
贺平章一连在里面赌两天两夜,眼睛通红,里面布满红血丝,精神都有些恍惚。
最后一把银子撒下去,他颓然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喊道:“来人,再来十两!最后十两!”
阿金带着几个人过来,抬着下巴对贺平章道:“你已经欠下一百三十两银子,在你还清尾数之前,不能再借银子给你。”
贺平章嚯的站起身,“我马上就是举人老爷,还不起你这一百多两银子?”
阿金拍着他的脸,嗤笑道:“举人?举人老爷会算账吧?你今天欠的是一百三十两,明天可不止这个数。你一天不还清,这银子就一天一个数。”
贺平章被几巴掌拍得脑子清醒过来,听到阿金的话,这才知道害怕。眼睛睁圆了,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欠下巨款。
一百多两银子,就是倾家荡产,只怕也还不起。
更可怕的是利子钱,今天一百三十两,明天就是一百四十三两。
贺平章一个激灵,冒出一身冷汗。
“举人老爷,今天就要送捷报,你回家洗洗等着报喜,兄弟们明天去你家讨杯酒吃。”然后,叫人把他给撵出去。
毒辣的太阳,晒得贺平章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租牛车回村子里。
他跳下牛车,往贺家走。
车夫跟着他要银子。
邓氏算着送捷报的日子快要到了,满脸喜气,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官吏上门报喜。
‘哗啦’一声,一桶水把门口石板冲洗得干净,抬眼就见贺平章身上邋遢,冒着酸臭味地走来,正要问他出啥事情,车夫上前讨债,“他坐牛车没给钱呢!你们快给钱!”
邓氏脸一沉,骂骂咧咧道:“我儿子马上就是举人老爷!能少了你这几个钱?”啐一口,“晦气!”翻出铜板付账,连忙追着贺平章进屋。
“平章,平章,你出啥事了?”邓氏凑近了,才发现贺平章眼底布满血丝,眼窝青影深重,心疼坏了,“考试太辛苦了?你快洗洗躺着睡一觉,晚上娘杀只鸡给你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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