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治冷着脸,“由不得你。”然后对周夫人道:“婚事我会尽快安排,你看紧她,别给她逃了!”
周夫人不忍心,她张了张嘴,似乎除了把周蔓嫁进薛家,别无其他的出路,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周蔓嘴唇发白,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继而愤怒的扭曲起来,她发狠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她的声音干哑而决绝!
周夫人听得心里发寒,她劝周蔓,“蔓蔓,你爹是心疼你,不想让人看你笑话。等你们成亲后,你爹给薛宁安安排一个正经的营生,你们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做傻事!”
周蔓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痛苦、愤怒、怨憎、决绝,慢慢变成一派冷静。
她说,“不用特地挑选良辰吉日,本就是不幸的婚事,不会因为吉日我就能幸福。”停顿片刻,她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转向周夫人,幽幽地说道:“就明天吧,一顶小轿,抬过去。”
周夫人看着周蔓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捂着双耳,不愿意听她再说什么,心口揪起来似的疼,她转身出去,忧心忡忡地去找周叔治。
周叔治在堂屋和许氏商谈婚事,他提出聘礼,婚嫁的一应事物,该有的不得减少。
许氏被商枝那一顿整治,到如今都还是虚的,没有缓过劲来。被请来讨论薛宁安和周蔓的婚事,她也高兴不起来。
而今,她听到周叔治的要求,脸拉得老长,一副爱嫁不嫁的模样。“我家里穷,别说聘礼,其他的一应都拿不出来。借来聘礼娶周蔓,她嫁过去不得跟着还债?反正不管给多少,最后都得拿回薛家来。你们为了做面子活,行啊,你们把嫁妆偷摸给我抬回去,我充当聘礼叫人送过来,到时候办喜事,你们再把嫁妆抬回去就是了。”
许氏这一番不要脸的话,气得周叔治脸色铁青,他正要把人撵走。周夫人走出来阻止他,沉着脸对许氏道:“不用聘礼,明天蔓蔓就嫁过去,席面你摆不摆都可以。至于嫁妆,我不会随着蔓蔓带回薛家,得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心对她好,若是她日子过得好,我便将他们夫妻两接回来镇上住,老爷给薛宁安安排一个营生。”
许氏之前一听没有嫁妆,一脸不高兴,直到听完周夫人的话,脸上这才堆着笑,“我只有宁安一个宝贝儿子,蔓蔓嫁给他,保准当做亲生女儿可劲疼她。”
她心里想着周蔓性子柔,好哄骗拿捏,为着她身后的周家,也得对她好。
周夫人看着许氏流露出的贪婪,心里厌恶,到底是放了心。
只要许氏有所图,就不怕她会亏待周蔓。
许氏得了准话,欢天喜地的回杏花村。
——
商枝赶着牛车回杏花村,黄牛突然站在村口路正中央,哞一声叫,哗啦哗啦拉一泡牛粪。
商枝捏着鼻子,等它拉完了,连忙把牛往前赶靠边停下来。从牛车底下抽出筢子去拾牛粪,用来做肥料。
一个转身的功夫,身后传来一声叫骂,“谁那么缺德,拉屎不擦屁眼子,搁一泡牛粪在路中间!”
商枝听着声儿耳熟,转过身来,就看见许氏一脚踩在牛粪中间,脸色和牛粪差不多一个色,又黑又臭。怒气冲冲,一副要把人撕了的架势。
“咋?你走路不带长眼睛,踩我的牛粪还有理?我还没叫你赔,你倒是先叫骂上了!”商枝把筢子往地上一扔,脸色沉下来。
许氏浑身的气势见到商枝顿时萎了,嘴唇发白,咽了咽口水,颤声说道:“你……你想干啥?”
商枝眼一眯,指着牛粪道:“你把牛粪拾起来。”
许氏看着一鞋子的牛粪,脸色变了变,忍气吞声,捡起地上的筢子和粪箕,把牛粪给拾起来,搁在商枝的牛车上。
“这样总行了吧?”许氏被商枝拿捏住七寸,跳不起来,还得小心翼翼观察着商枝的脸色。
虽然心里恨得不行,但是却不敢触商枝的霉头。
商枝也不打算存心为难许氏,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这时,一声尖叫传来,村民脸色煞白,一路从河下游奔跑过来。
“死人了!死人了!”
其他村民听到,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问,“老陈,出啥事了?”
“邓……邓氏死了……”村民脸色发白,喘着气,颤抖得说着在哪里发现邓氏。
“赶紧去通知里正,今儿正晌的时候,贺平文还来找他娘。”
立即有人跑去通知。
其他村民全都往邓氏浮起来的河边跑。
商枝皱了皱眉,心中诧异,似乎没有料到邓氏竟然落河淹死了。
那一帮地痞流氓干的?
许氏听说邓氏死了,控制不住浑身瑟瑟发抖,看着商枝的眼神都变了。她在心里猜测,邓氏是不是商枝给害死抛河里去的。
这村里上下,只有商枝和贺良广一家子不对付,除了她,还有谁会害邓氏?
心里虽然这样想,许氏却不敢说,还得假装她没有猜到是商枝干的。就怕商枝为防止事迹败露,回头杀人灭口,毒死她扔河里去。
商枝看着脸色发青,眼神古怪盯着她的许氏,十分的恐惧,一步一步往后退,好像她是洪水猛兽。念头一转,就知道许氏在胡思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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