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商枝来说,不管土壤如何,她种的都能活,是不是良田无所谓。她何必为那几亩良田,得罪小人呢?
贺继闵见商枝识趣,看着胡氏的目光更有意味,不卖给他,就等着荒,三两银子也甭想要!
胡氏心底这才想通商枝在避嫌,不愿意与贺继闵结怨。只能忍下心里的不痛快,数着地契给商枝,不甘心地再问一遍,“你当真不要?”
“不要。”商枝拿到地契揣进袖中,朝陈族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李大婶在门口等着,“商丫头,地买了吗?”
“买了四亩地。”商枝道。
“那你可以种稻子和菜了,你一个人,尽够了。”李大婶似乎很高兴,她热情的对商枝说道:“咱们这里的地不好,种东西总比隔壁村的产量少,你多种庄稼,红薯、土豆长地下的少种,这两样收成最不好。”
商枝若有所思,她这双手种,能有收成吗?
李大婶这么一说,她愈发想种红薯、土豆这一类收成不好的试一试。
而且,她觉得是土质的问题,可以改善土壤。
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去地里,听爷爷说过,如果土质不松软,不肥沃,可以埋放草木灰、松针、浇稀释后很淡的醋水,可以改善土壤。
但是她没有试过,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既然想到了,商枝便告诉李大婶,“可能是土地不够松软,你种地前一个月,在地里埋松针,草木灰,会有一点用处。”
“这个法子可以用?”李大婶将信将疑。
“好不好用我暂且不知道,可以试一试。”商枝不敢把话说太满,迟疑道:“不如等我试过之后再说?”
李大婶赶紧说,“商丫头说的都有道理,明儿我就去试一试。”
商枝无语,她的话就那么有用?
——
次日,李大婶翻地埋松针的时候,商枝帮忙一起干活。
就在这个时候,狗娃跑过来通知她,“商枝姐姐,有个很威武的叔叔来找你了!”
商枝一听,猜到是秦景凌。她连忙放下锄头,对李大婶说,“家里来客人,我先去招待。”
李大婶摆摆手,“你快点去,别让客人久等了。”
商枝匆匆回到屋子里,薛慎之已经在招待秦景凌。许是连日赶路,他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秦景凌问道:“商姑娘,你说的小子在哪里?”
商枝看向薛慎之。
薛慎之指着门口,栓子背着硕大的包袱,几乎把他的脊背压弯,有一种不堪重负之感。
他怯怯地看着商枝,见商枝看他一眼转过头去,抓着包袱的手指收紧,小小的嘴唇紧抿着。又转头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薛慎之,薛慎之倒是没有无视他,朝他招了招手。
栓子很紧张,他二叔派人去通知他过来的时候,他娘就哭了,一边哭,一边给他收拾包袱,就仿佛他此去再也回不来,心里也很害怕。
长这么大,他还未离开过杏花村。这次不但要离开,还很苦很累,甚至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坚定的相信,商枝姐和二叔虽然生气失望,但是不会害他丢掉性命。
如果他听话,他们会原谅他,他愿意去军营。
栓子暗自给自己打气,一脚迈进屋子里,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秦景凌,身上有一股凛然气势,他凌厉的目光如同鹰隼,让他双腿打颤。
秦景凌收回视线,对商枝道:“童子军平均年龄在十二岁,大多是家里困苦送去军营,给他谋一条活路。还有的是征兵。你打算将他送过去磨砺,再将他带回来,还是真正让他成为将士?”
商枝与薛慎之对望一眼。
薛慎之回道:“将士。”
秦景凌满意的点头,“那我将他带走。”言外之意,若只是磨砺,便不会要人。
商枝哭笑不得,这种事情还需要考验!
秦景凌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朗声笑道:“军营是严肃的地方,不是给你们磨砺孩子的训练营。进去的人,都是为国家挥汗洒血的英雄,不需要被家中保护很好,胆小怕事的懦夫。”
即便秦景凌欠商枝恩情,这一件事情上,仍旧不能够妥协。
商枝并没有侵犯军营的意思,她打定主意将人送进去,便是给栓子选择一条道路。
与其被许氏教养坏,不如在军营报效国家。他若是明白他们的苦心,定能拼出一条路。
“秦叔,栓子便托付给你,劳您多照看。”商枝给秦景凌倒一杯茶,然后递给栓子。“给将军敬杯茶。”
秦景凌不由看商枝一眼。
商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思被看穿,她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道:“他根子有点歪,好在能吃苦耐劳,就是缺少打磨,我看他的资质还算不错,便想叫您收他为徒。”
栓子猛地抬头看向商枝,背在身上的包袱‘嘭’的掉在地上,心里十分震动。
“商枝姐,我错了!我一定潜心悔改!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你等着我,五年!我五年后一定带着荣耀回来!不辜负你和二叔的期望!”栓子眼泪刷地滚落下来,他就知道商枝姐不是狠心无情的人,她还没有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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