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握紧门板的手微微松开,自我介绍道:“薛慎之。”
苏易拱手作揖,“薛兄,今后多多关照。”
薛慎之回一礼,温文尔雅道:“苏兄客气。”
商枝等好一会儿不见薛慎之进来,她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清脆的问道:“是谁呀?”
门口两人齐齐望向商枝,薛慎之向她介绍道:“新搬来的乡邻,姓苏。”
闻言,商枝看清门外的人顿时皱紧眉心,冷着脸,不悦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姑娘,我们之间有误会,在改变你对我的印象前,我会一直住在杏花村。”苏易直来直往,并不藏着自己的目的。
商枝忍不住扶额,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苏易见商枝神色不快,也便不留下来继续劝说,告辞离开。
薛慎之漫不经心的听着两人熟稔的对话,垂着眸子看着手里的喜饼,平缓地声音泛着些许的波澜,“你们认识?”
商枝道:“算是吧,闹了一点不愉快。”
薛慎之抬起头,目光转向着她,眼中流露出迟疑与思忖地神情,似乎想说什么,许久之后,终究还是移开自己的目光,仿佛是说给商枝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路人而已,不必介怀。”
“我没有生气。”商枝接着他的话。
薛慎之抿紧薄唇,低声说道:“我先回去,他兴许会去我家中送喜饼。”
“好。”商枝目送着薛慎之离开,转身进屋,这才记起薛慎之喜饼没有给她!
次日一早。
商枝吃完早饭,扛着锄头去地里,打算再把剩下的田地翻一翻,在路上遇见茶花。
“茶花,饺子摊子你转出去了吗?”商枝问道。
“昨儿才转出去,我正打算把草喂鱼后再找你呢。酒楼的事情已经谈好了吗?”茶花割一背篓的青草,她家有一块鱼塘,用来喂鱼。
商枝一听转出去,连忙说道:“已经说好了,明天你腾出时间,我带你去酒楼报到。”
“好咧!”茶花突然想到什么,问商枝,“商枝姐,你是酒楼的东家之一吗?我家鱼塘里的鱼很肥,鱼肉很紧实鲜美,你们如果要鱼的话,可以来我家买。”
这件事商枝真做不了主,采买一事都是交给掌柜,她沉吟道:“这样吧,明天去酒楼,你给你牵线,你自己与掌柜说。”
“谢谢你,商枝姐!”茶花很高兴,有商枝牵线,她有一半的机会能把鱼卖给酒楼。
“不用客气,你去忙。”商枝摆了摆手,她只是给茶花一个机会,究竟能不能成,需要靠她自己。
她如果仗着股东的身份安排,侵犯到别人的利益,只怕会将人得罪。
商枝把旱地给翻好,还剩下三亩水田。贺良广不愧是做里正的,他把自己的地都是连在一块,其他村民都是分隔开来。田地的集中倒是很有利于商枝的管理。
她看着阡陌纵横的田地,贺良广他们之前种的是夏玉米,如今已经收割掉,土壤墒情较好,这个时候最合适种冬小麦。
其他的庄稼也过了季节,她也只能种小麦,来年收成的时候,倒是可以留部分麦子,剩余的卖掉换精米。
心里有了打算,商枝便下地开始把杂草锄掉,再整地施肥。施底肥的时候,她还得去收羊粪。
这样一想,她觉得凭着自己一个人种三亩地比较累,她得雇几个人一起帮她干活。
“商姑娘,你在下地干活?”苏易站在田埂上问她。
商枝翻了个白眼,都看见了还问。
苏易看着小姑娘闷着头干活,额头上的汗水洒在田地里,心里竟生出一丝同情。
他生长的环境里,商枝这般大的姑娘,都是忙着参加宴会与应酬,学习礼仪,琴棋书画,哪里需要下地干农活?
她的年纪与苏锦瑟相仿,两个人的生活是云泥之别。
鬼使神差,苏易问道:“累吗?”
“你试一试就知道累不累。”商枝都累得直不起腰,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聒噪得让人心烦,“你一边玩去,别吵我分心。”
苏易看着商枝脸蛋通红,满脸汗水,突然说道:“你的锄头给我,我给你干活。”
商枝意外地看向他,“你能行吗?”
苏易没有说话,直接把袍摆撩起来在腰间打个结,拿过商枝手里的锄头锄草,顺便把地给起垄。
商枝看着他动作纯熟,十分诧异,“你会种地?”
“种过。”苏易头也不抬地说道。
说实话,种地的苏易很接地气,商枝看着他埋头苦干,不嫌脏不嫌累,简直没法将他和那个高高在上地权贵子弟重叠在一起,似乎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能吃得起苦的人,心地坏不到哪里去。
商枝回屋重新拿一把锄头过来,与苏易一同锄草整地。
陈族长在地里转悠一圈,大清早看着商枝和苏易在整地,挑了挑眉,笑道:“哟,这青年倒是不错。”看了一会,他往家里走,正好在村口遇见薛慎之,他想起田地里的一幕,忍不住说道:“慎之啊,昨天有一对兄妹租赁我家老宅,是特地为商丫头暂住在村里,商枝和那青年现在在田里整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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