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娇玲眼睛亮闪闪发亮地盯着李明礼,赞美道:“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李明礼头也不抬,继续抄书。
魏娇玲丝毫不受影响,她自己搬来一张凳子,视线黏在李明礼的脸上。
魏峥嫌丢人,大步进来,拎着魏娇玲离开。
文曲星跳下铺炕,追到门口,看着魏娇玲与魏峥拉拉扯扯地离开,不由的问薛慎之,“薛兄,方才那位女子是谁?”
薛慎之的淡淡瞥他一眼,“院长的外孙女。”
文曲星睁圆了眼睛,“她是院长的外孙女?”
“嗯。”
文曲星张了张嘴,书香门第,不该贞静文雅,举止端庄吗?
可这女子又花痴,嘴又毒,还不知矜持!
薛慎之握着手里的文房四宝,又看向奋笔疾书的李明礼,最终放在柜子里。
他转身的时候,李明礼突然抬头看一眼柜子,又低着头抄书。
文曲星看出气氛不对,连忙问道:“你送他文房四宝做什么?他又不领情。”
“他娘在枝枝手里买东西,多给两百文钱。”薛慎之淡漠的解释。
文曲星惊讶道:“商妹妹手里的东西可不便宜,他娘买得起?”说完,见薛慎之皱眉看向他,呸一呸嘴,“我不是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而是他家境贫寒,他娘出手太阔绰。”
薛慎之缄默不语,他不爱提旁人的家事。
文曲星大约也知道,便不再多问。
薛慎之带着书,去找邱令元。
如今已经九月,再过几个月便要赴京赶考,需要抓紧学业。
走在小径上,薛慎之看着不远处的刘乔。
刘乔不如之前风光,整个人削瘦无比,身上穿着以往的袍子,十分宽大,仿佛都撑不住,空空荡荡。
他也看见薛慎之,目光沉郁而阴冷,狠狠瞪一眼,就收回视线,背着包袱从薛慎之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手突然拽着他的衣裳,切齿道:“好一个童生,好一个秀才老爷,你将我给害惨了!”
若知晓薛慎之是秀才功名,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与他争锋!
“如果不是你,我岂会落得如今下场?被逐出书院,蒋立远动用手段,没有哪个书院肯收留我!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寒窗苦读啊!我就这么……这么毁了!”刘乔双目发狠地瞪着薛慎之,眼睛里一片血红,面目狰狞。
“你说错了。”薛慎之拽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起皱的衣料抚平,“毁你的是你自己!”
刘乔猛地往后退几步,唇瓣在颤抖,乃至全身都在细微的抖动。
他毁了自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为了做院长的关门弟子,勤奋刻苦,一直以此为信念。可是什么时候变了?
从薛慎之来书院起,他的神童光芒让他害怕,担忧薛慎之抢夺名额,处处针对,一心想将他驱逐出书院。
结果他输了!
此后再书院不尽如人意,失意下染上五石散,渐渐迷失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
不不不!
刘乔剧烈的摇头,嘶声力竭地怒吼道:“如果不是你来书院,我岂会针对你,岂会落到如今下场?都是你!是你害苦了我!”
薛慎之哂笑道:“凌弱暴寡,不过是自掘坟墓。”
刘乔浑身一僵,仿佛被薛慎之几个字击溃,脸色煞白。
薛慎之之前并未将刘乔放进眼底,如今更是不足为惧,径自离开。
刘乔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事,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薛慎之的头上,如今薛慎之一言道破,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崩溃地喊叫。
薛慎之脚步一顿,刘乔不过是持强凌弱罢了,若他才学稍差一些,定会被他断了仕途。
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邱令元给他放一段时日假期,从乡试高强度的学习中放松。如今为会试备考,又进入紧张的学业中,就连吃晚饭的时间也挤不出来,还是魏娇玲给他送一碗饭,薛慎之草草吃几口,又投入进策问中。
邱令元讲解之后,便布置了《四书》《五经》各一篇,五言八韵一首,策问两篇。
等他做完,已经到子时,回到号舍,洗漱一番,躺在铺炕上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薛慎之收拾后,带着书去找邱令元。
魏娇玲与魏峥都在,邱令元道:“我昨日布置的课业繁重,主要是为了考考你,今日便休息一日,明日再来上课。”
魏娇玲兴奋的跳起来,她凑到薛慎之面前,“师叔,你带我去找商枝姐姐吧!”
薛慎之揉捏着眼角,点了点头。
他算着今日商枝若是得空,会来镇上清河街的小作坊,正在这附近,直接带着魏娇玲与魏峥去小作坊。
果然,商枝今日一早便来了作坊。
因为有两个药童帮忙,林辛逸倒是很快将两百瓶伤寒药制出来,哑医已经打包好。
商枝过来检验一番品质,等着林掌柜取货。
这时,薛慎之带着人过来,商枝还没有反应过来,魏娇玲奔跑着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商枝姐姐,我来找你玩啦,你想我吗?”
商枝吓一跳,听到魏娇玲的话,她无奈地说道:“想,想着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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