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商枝。
“此症不对。”商枝斩钉截铁道。
老者不悦的说道:“你如何断定我辩证不对?”
商枝没有回答他,而是问王素素,“王氏,方才这位郎中说的症状,你应该抱着孩子在其他医馆诊病,被诊断过服药?”
“是!好几位郎中说是寒湿痢,吃的方子换好几种,依旧没有效用。”王素素看着瘦弱的孩子,泪水流了下来。
商枝看向老者,“你听见她说的吗?”
老者面色赤红,恼羞成怒道:“你既然一眼断定是错,那你应该是知道如何治!”
方同道:“商姑娘,既然你会治,莫要卖关子,只要你治好她,我们大家立即签合约。当然你若是治不好,合约便作废,伤寒药也要给我们大家卖!”
商枝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应该子病母治!”她看一眼王素素,声音清冷地说道:“她怀孕时,阳气生养于体内,未能达到体表,致使乳汁气虚偏冷,孩子吸食母乳的同时得到母亲的寒气,即便有郎中对症,也不能及时痊愈。要治好孩子的病,应该治母亲的病,母亲的病不除,孩子不断奶就会一直腹泻。”
众人大惊,原来问题不是在孩子身上,而是在王素素的身上?
有的郎中不相信,上前给王素素号脉,摸上脉象,脸色顿时一变,果然如商枝所言。
“那你说该如何治?”
“服用四物女宛丸。”商枝告诉王素素,“你服药十天病就能好,孩子腹泻不用吃药。”
就这么简单?
众人将信将疑,毕竟是十日后方才能够见到效果。
王素素却是激动的说道:“我服用这些药,真的能好?”
“能!”商枝毋庸置疑道。
王素素心中惊喜,她是听说过商枝的名号,商枝说能治好,她心里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是,接下来方同泼她一头冷水!
“十天后?谁知道十天后痊愈,还是严重了?小孩的病症已经十分严重,若是再腹泻下去,只怕会性命垂危!”方同看着王素素骤变的脸色,低笑着道:“不如等孩子病好,我们再签这份合约?”
商枝想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齐齐从窗户望向楼下大厅,就看见两个食客起冲突,其中一个情绪激动,拿着凳子砸在男子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快!去救人!”有郎中快步下去。
商枝也跟着下去。
伤人者吓得脸色惨白,丢下凳子跑了。
男子倒在地上,捂着额头,满脸的鲜血,痛苦的呻吟。
几个郎中围在他的身边,拿开男子的手,就看到左额头被豁出一道很深很长的口子,鲜血如水流淌。
“快,敷止血散!”郎中用手捂住男子的伤口,命人去打水来清理伤口。
另一个郎中道:“没有用,伤口太深,又太宽,止血散止不住鲜血。”
“难道不做措施,看着他血流而死吗?”
商枝凑近了看见男子的伤口深可见骨,至少超过六毫米的深度,而且血流不止,需要进行缝合术!
“你们让开,普通的止血手法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商枝拿着一块干净的绢布,捂在男子的伤口,冷静的吩咐龚星辰,“你问秦伯言拿很细的麻线与针、绢布,放在沸水里煮,然后再拿一坛子酒过来。”
方同看着商枝上前,已经为救治做准备,忍不住冷嘲道:“商姑娘,其他郎中都束手无策,你就别逞强了。他是需要上止血药包扎,你拿酒与针线做什么?在他伤口上绣花吗?”
商枝目光冰冷的看向方同,方同下意识的住嘴。
“林掌柜,你帮我准备生川鸟五钱,乳香一两……蟾酥三钱,碾为细末,用烧酒调和。”商枝吩咐林掌柜帮忙准备代痛散,然后又叫佟掌柜,“你去楼上的雅间,将我的包袱拿下来。”
林掌柜和佟掌柜见人命关天,不敢耽误,立即分开去行动。
不一会儿,龚星辰拿着用水煮过的碗,装着麻线和针过来,手里提着一坛子酒。
商枝接过碗,让龚星辰帮忙按住伤口,她用酒擦手,穿针引线,拿着绢布给男子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你忍着一点,会很痛。”商枝清创和止血后,对男子说了一句,拿着绢布塞在嘴里给他咬着,动作利落的缝合。
周围看着的食客发出惊呼,她……她是疯了?竟在伤口上用针线缝,她当皮肉是破布吗?
众人看着痛得面容扭曲,痛苦低吼的男子,头皮都快要炸裂。
可其他懂一些内情的郎中,却全都震惊于商枝熟稔的手法,这……这是缝合术?
古时候失传的缝合术?
商枝冷静的将伤口缝合,观察一会不在流血,从佟掌柜手里拿过包袱,拆开里面全都是瓶瓶罐罐,她翻找出一盒药膏,揩一点抹在伤口处,又接过林掌柜递过来的代痛散敷在他的伤口处。
不一会儿,男子紧绷而扭曲的面容舒展,他摸一摸自己发晕的头,“不疼了?”
商枝松一口气,看着他笑道:“不疼了。”然后将代痛散取下来,用细软透气的棉布给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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