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转,商枝顿时想起县令夫人说的话,徐大人为了政绩,因此特地来清河县巡查,了解一番伤寒药与霍乱药。只是因为产量小,起不到轰动的作用,不能短期内得益于他,所以才会插手彻查安仁书院一案,作为垫脚石。
安仁书院在清河县声名远扬,远远盖过清河书院,但是风气却是彻底败坏,薛慎之才会选择清河书院。
如今事情被查,不失一件好事。在利益熏心的老师教导下,即便出来为官,也只是个昏官,剥削百姓!
“我怎么不知道,周氏你心怀大爱了?为了百姓,你爹的事情都能往一边放。你这份舍己为人的心,在徐大人面前说不定会让他高看一眼,放了你爹。”商枝讽刺道。
周蔓面色一僵,她冠冕堂皇的话被商枝揭穿,牵强地笑容维持不住。
她咬着牙根,艰难地说道:“商姑娘,我今日来是……求你救救我爹。”
“你说什么?”
周蔓捏紧拳头,青筋微跳,“我求你救救我爹!”
商枝脸上微微浅笑,往下迈两步台阶,站在她的面前,“周蔓,是谁给你的勇气,给你的脸求到我的面前?你指使贺继闵坏我药材,与苏锦瑟联手合谋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有今日?”
周蔓脸色一白,商枝知道了!
“商姑娘……”周蔓仓促的拉着商枝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贺……贺继闵坏你的药材,他赔了银钱给你,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我……我也是鬼迷心窍,才和苏锦瑟合谋,但是你又没有受伤出事,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和解?我爹他没有对不起你,你能不能救救他……”
商枝望着周蔓,甩开她的手,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祸及性命,随便我对周家做什么,你都能原谅我?”说话间,商枝往前又走了两步,周蔓脸色惨白的后退。
“不……不是,你……你误会我了。”周蔓喉口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怕什么?我又不能真的将你如何。”商枝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句话不过随口一说。
周蔓此刻却无端觉得商枝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势,那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眸让她不自觉矮了一截,以至于自己看着商枝时竟需要仰视的姿态。
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我原来是打算大量在生产伤寒药与霍乱药,打算趁着知府在的时候,推出儋州府城,可是你来求我,我觉得该压一压。毕竟徐大人忙着彻查安仁书院一案,我不能不懂事拿着伤寒药与霍乱药去打扰他。”商枝笑一笑,神色温和的看着周蔓,“我还得谢谢你来提醒我。”
周蔓呆滞的看向商枝,倏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口,“你……你……故意要害死我爹?”
商枝眼底一片寒凉,“周氏,你爹是自取灭亡!他若身直影正,你何至于强迫自己求着仇敌?这是比杀你还要难受的耻辱吧?”
周蔓眼泪掉了下来,连连摇头辩解,“没有,是我错了!商姑娘,只要你愿意大量推出伤寒药与霍乱药救我爹,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啊!那你去徐大人面前,指控文老夫人行凶杀人!”商枝眼底一片冷厉,文府老夫人在事发的时候,第一时间找上龚县令,利用那点恩情施压,妄图遮掩她与苏锦瑟行凶的事实。
可恨除了抓到文府里的护卫,没有任何的证据,文老夫人分析利弊,告诉龚县令,他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如何与苏秦两家相斗?苏越是伤了龚星辰,但是商枝同样也断了苏锦瑟的手指毁她的脸,若是追究起来,谁也讨不了好。若是压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龚县令便算是偿还文府的恩情。
商枝心里知道苏秦两家,在京城底蕴深厚,势力是盘根错节,只是买凶杀人,并没有闹出人命,最后真的没法将苏越与苏锦瑟如何,反而龚县令彻底得罪这两家,他今后只怕仕途艰险。
但是她暂时动不了苏越与苏锦瑟,文老夫人难道就不能收拾了吗?
文老夫人既然拿着微末的恩情拿捏住龚县令,那么她直接捅到徐大人面前,文老夫人便无话可说!
商枝冷笑一声,大牢里关着的不是苏家的奴仆,可是她文家的奴才!
周蔓浑身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你……你……是想要害死我啊!”
她如果出面作证,文家的人哪里会放过她?
周蔓第一次发现商枝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不愿为你爹做出牺牲而已。”商枝丢下这句话,立即转身进屋。
周蔓泪水涟涟,紧握着的指尖泛白,痛苦挣扎,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我去!”
商枝勾了勾唇,“明日公堂见。”
周蔓看着商枝消失在屋里的背影,双腿发软,瘫在地上,满面仓皇。
商枝进屋,县令夫人听到商枝的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别插手,你爹会处理好。徐大人在京中有些关系,你爹写奏折让他走关系呈递在御案上。”
商枝苦笑一声,“干爹的奏折需要通过上级逐层转交,能不能到御案还得两说,只怕干爹将人得罪彻底。”重要的是徐大人为考核,汲汲营营,如何愿意搅合进这件事?只怕不但不愿意搅合,为免龚县令将事情闹大,还会百般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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