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见秦玉霜竟然也同意苏元靖的话,心中对她也充满怨恨,子债母偿。她是被商枝毁了,秦玉霜难道就不该付出代价吗?
她的视线在秦玉霜显形的肚子上打转,觉察到苏元靖冷锐的目光,苏锦瑟连忙低垂着头,不敢将情绪外泄。
不一会儿,钟院使过来,给苏锦瑟看脸上的伤。询问道:“伤了多久?”
“将近半个月。”
钟院使‘咦’一声,“你的脸应该伤得很严重,伤口深又很长,这种刀伤在脸上,半个月不到就已经完全愈合,是用了什么方法?”看着伤疤边上的两排间隔不远的黑点,倒像是古医书手札里记载的缝合术。
苏越道:“这是缝合术。”
钟院使惊奇的盯着这伤疤看了一会儿,点头道:“竟然真的有缝合术,缝合之人手法并不纯熟,但是缝合一下伤口倒是好得快。只不过你的脸上并未用对应的伤药,伤口是痊愈了,脸上的伤疤很粗糙,并没有淡去。如果是用草药敷着,等它慢慢愈合,疤痕不会如此难看。如今就是敷药也迟了,伤口完全痊愈,只能涂抹药膏,效用却不大。”
苏锦瑟双手摸着脸上的伤疤,惊慌地问道:“脸上的疤治不好了?”
“是,治不好,因为缝合后你没有用药,比伤口自己愈合的伤疤还要丑陋。”钟院使是有事说事,将缝合术的利弊说给苏锦瑟听。
“嘭”地一声,苏锦瑟手里的洋镜掉落在地上。
“不……不会的……太医,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苏锦瑟自己都不敢看脸上的伤疤,像一条蜈蚣,周边的褐色针眼,就像是蜈蚣的腿脚,一眼望去很恶心!
她心里恨死商枝,也恨死给她缝合伤口,毁她面容的庸医!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先开药膏,你早晚涂抹伤疤,看看能不能淡。”钟院使又看向苏锦瑟右手断指,他摇了摇头,重新给上药,“你右手暂且不要再用,锻炼左手。”
苏锦瑟带着希望进京,希望太医能够治好她,可是太医对她的脸与手都毫无办法,彻底压垮她的希望。
苏锦瑟面容异常的扭曲,双手紧紧的捂着脸,一双瞪大的眼睛是狰狞的恨意与激愤,那样浓烈的恨意,让看见的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秦玉霜看着这样的苏锦瑟,十分陌生,她惊惧地抱着苏锦瑟,“阿锦,你别吓娘。就算脸治不好,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只要心存善良,总有人会发现你的美好。”
苏锦瑟已经清醒过来,她听着秦玉霜的话,双手紧紧拽着裙角,脆弱的望着秦玉霜,眼底充斥着浓烈的哀伤与凄楚,泪盈于睫,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
秦玉霜看着茫然无措的苏锦瑟,脸上滑下大滴大滴的眼泪,心都要碎了。
“娘为你寻找名医,总会有人能够治好你脸上的伤疤。”秦玉霜怜惜的抚摸着苏锦瑟脸上的伤疤,心里决定要让苏元靖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锦瑟扑进秦玉霜怀中痛哭流涕。
钟院使给苏锦瑟留下一瓶药膏,突然问苏越,“你们在何处缝合的?”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要请教一番。
苏越道:“清河县。”
苏元靖猛地看向苏越,他皱紧眉头,低沉地问道:“你们去的是清河县?”
苏越如实回答:“我是在清河镇找到妹妹的。”
苏元靖看向苏锦瑟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送走钟院使,苏元靖往府内走,就看见几匹马奔腾而来,在府门前停下。
曹管家与高明高严翻身下马,跪在苏元靖面前,“主子,属下任务失败。”
苏元靖并未发怒,似乎在得知苏锦瑟从清河镇那边而来,心中隐约有了预感,“你们随我来书房。”
一进书房,不等苏元靖开口,曹管家跪在地上请罪,“主子,奴才该死,住在客栈中,听到小姐房中弄墨尖叫,担心小姐出事,情况危急下闯入房间,看去小姐的清白,她利用此事威胁属下为她办事,将世子引开,她对您与夫人所出的嫡小姐动手,幸好未曾得手,属下难逃其责,请主子责罚!”
曹管家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他帮苏锦瑟将事情办妥,却被苏易逼迫,只能速度回京,将事情向苏元靖交代清楚。
“小姐与世子似乎知道嫡小姐的身份。”曹管家将心中猜测说出来,否则苏易岂会为了护着商枝而冷落了苏锦瑟?
苏元靖想的是另一件事,苏锦瑟是从一开始知道商枝的下落,还是凑巧在清河镇遇上,机缘巧合下才认出商枝的身份?
他心中推断出是前者,有可能是苏锦瑟偷听到他与管家的对话,利用寻找神医做幌子,实则是去清河镇对付商枝,只不过实力不足,不曾伤到商枝,反而被商枝毁脸断指。
苏元靖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半边面容隐在阴影中,辨不清他的神色。
曹管家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他不但没有完成苏元靖交代的任务,反而看去苏锦瑟的清白,会如何责罚他?
苏元靖早在猜测苏锦瑟是特地去清河镇对付商枝时,便已经知道曹管家看去苏锦瑟的清白,只怕是被设计,倒是不想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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