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拉着秦玉霜跪在地上,请求道:“皇后娘娘,您得为我们做主啊。张氏与苏元靖苟合,产下一女。张涵嫣心肠歹毒,给霜儿下药引起她早产,两个孩子调换身份,将她的亲生女儿养在霜儿的膝下,而霜儿的亲生女儿却被她遗弃。这些年她与苏锦瑟私底下相认,与苏元靖私底下暗中往来,她不但不将秦家放在眼中,更是不将您的脸面放在眼里。”
皇后面色一沉,眼中布满凛冽的冷光,她看向张涵嫣。
张涵嫣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矢口否认道:“皇后娘娘明察,臣妇与亡夫鹣鲽情深,他尸骨未寒,我岂会与别的男人有私情?若是当真与苏元靖有私情,当年您为臣妇做主指婚,臣妇早已求您指婚改嫁给苏元靖,又为何冒着欺骗您的罪名,无名无分,与苏元靖有男女之情?这不是自降身份,令家族蒙羞,也让皇后娘娘您难堪吗?就算借臣妇一百个胆子,臣妇万万不敢做出这等有失名节的事情。”
张涵嫣苍白的脸上,透着被诬赖的怒火,质问着秦玉霜,“秦玉霜,枉我将你当做好姐妹,你却诬陷我与苏元靖有私情,毁坏我的名节。我与你是有多大的仇怨,让你如此害我?我对锦瑟好,那是因为与你是挚交好友,我膝下并无子嗣,将她当做女儿疼惜,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与锦瑟关系亲近,你却如此猜疑我。我看你是怀孕脑子糊涂了,才会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张涵嫣,我扪心自问,从未曾有愧对你的地方。你若将我当做挚友,会睡在挚友丈夫的床上,为他生儿育女?”秦玉霜红着眼眶,听到张涵嫣的质问,她悲怆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张涵嫣你千不该万不该生下苏锦瑟这孽种,如此我便能够死无对证!只怪我这些年有眼无珠,轻信你们这一对贱男贱女,才会让我的女儿流落在外,受尽苦难。”
“你——”张涵嫣泪水落下来,转身磕头,祈求着皇后,“娘娘,秦氏含血喷人,冤枉我与苏元靖无媒苟合未婚生子。秦家势大,便能随意诬陷,歪曲事实,将皇后娘娘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吗?我若是如此不知检点,对得住娘娘给我兴建的牌坊吗?皇后娘娘,请您为臣妇做主,还臣妇一个清白!”
皇后娘娘神色冰冷,俯视着下方的几个人,冷冷地说道:“秦老夫人,你说张涵嫣与平阳候有私情,产下苏锦瑟,可有证据?”
张涵嫣猛地看向皇后,触及皇后眼底冰冷的寒光,心中一颤,后背迅速渗出冷汗。
随即,她又沉下心来,当年一事,她早已经善尾,除了接生的稳婆,一律封口。
只要拿不出证据,她死咬着不承认,秦家又能将她如何?
秦老夫人含泪地说道:“娘娘,若是没有证据,臣妇不敢叨扰您。”她看一眼张涵嫣,苦笑地说道:“当年张涵嫣丧夫,一年时间都不到,若是传出有孕,整个兴宁侯府的颜面都会丢尽,张涵嫣又该以何种颜面在兴宁侯府住下去?肚子一日一日打起来,她眼见遮掩不了,便借着悼念亡夫为由,住在畿县一个小镇上。”
“不凑巧的是苏元靖给霜儿请的四个稳婆,其中有一个人便是小镇上的人。张涵嫣产下一女之后,买通稳婆,在霜儿生下女儿之后,串通乳母将孩子给调换,稳婆在这之后拿着一笔银子远离京城与家乡。十五年过去,幸而当年的稳婆想要落叶归根,重新回到畿县,才让我们给抓到。”
张涵嫣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缓缓地一滴一滴坠在地上。光滑的青砖石板,倒映出她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眼底的恐慌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皇后娘娘……”
张涵嫣张了张嘴,她做梦也想不到,秦家竟然将当年的稳婆给找回来了!
皇后至始至终,背脊挺直的坐在高位之上,神情沉郁,不言不语的看向张涵嫣,目光冰凉,她想不到张涵嫣有天大的胆子,与人生下野种,将她蒙在鼓励不说,竟还敢由着她兴建贞节牌坊!将她这个皇后的尊严置于何地?
简直是找死!
皇后冷冷瞥张涵嫣一眼,就看见秦老夫人将稳婆请进来。
稳婆如今五十出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又做贼心虚,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经过秦家昨日的审问,如今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当年知情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民妇是畿县远近闻名的接生婆,十五年前,突然隔壁来了一位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带着丫鬟住在小镇上,问起她的夫家,她说是暴毙而亡,不受婆母待见,方才带着丫鬟远离家乡,只想平平安安生下亡夫的遗腹子。我可怜她一个人不容易,又是邻居,平日里对她多一些照应,一来一往熟悉了。她说我做稳婆在小镇上挣不了多少银钱,得来京城接生可以挣许多银子。而那平阳候府的夫人有孕在身,平阳候在挑选稳婆,我可以去应征一下,当时尝试着去试一试,真的应征上了。”
稳婆极力的克制着恐惧,娓娓道来,“民妇在夫人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直到去别院的时候,才发现隔壁的邻居与夫人是认识的。更意外的是她给我一包银子,让我接生的时候,在参汤里下药,无论生下什么,都告诉夫人是女儿,之后她让我买通乳母,将她的孩子调换,夫人生下的孩子被她的人接应带走。我害怕事情爆出,拿着她给的银子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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