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诧异的看向秦玉霜,实在想不到秦玉霜竟有这种勇气。
“请娘娘成全!”秦玉霜磕头。
“你心意已决,本宫便为你解决这桩心事。”皇后沉声警告道:“今日一事,攸关皇家颜面,本宫不希望流露出一个字。”
秦老夫人与秦玉霜心中凛然,谢恩之后,告退。
皇后娘娘虽然允诺秦玉霜一个条件,皇后毕竟是掌权者,一个承诺,意义重大,秦家势大,秦玉霜拽着皇后的一个承诺,只怕会令皇后不安,从而惹出祸端。
秦玉霜心有不甘道:“娘,皇后……”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道:“霜儿,张涵嫣不止是兴宁侯府的姑奶奶,她头上还有皇后赐予的牌坊荣光。我们私底下将这件丑事揭露,皇后娘娘脸上无光,只怕会迁怒咱们秦家。咱们秦家只能找皇后娘娘做主,至于她能不能给我们主持公道便要另说,只要张涵嫣没有牌坊,失去皇后的庇护,甚至惹得皇后不快,今后我们秦家如何针对张涵嫣,都不用再有顾忌。”
秦老夫人早已预料到是今日这种结局,只是没有想到兴宁侯府动作也很快,如今皇后只怕对兴宁侯府生出不满。
“张涵嫣身后有兴宁侯府,不是一举能够扳倒,但是咱们秦家的罪不是白遭的。对付位高权重的人,须得蚕食鲸吞。”秦老夫人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回到府中,秦老夫人便让人散播出去,张涵嫣与苏元靖有染,并且产下一女,淫乱放荡,亡夫地下显灵劈了牌坊。
秦老夫人与秦玉霜离开之后,皇后挥手将茶盏扫落在地,吓得张涵嫣心口一跳,她脸色发白道:“娘娘,求求您收回成命!我不能嫁给苏元靖做妾,他会杀了我的!”
秦玉霜与苏元靖和离,她给苏元靖做妾,苏元靖一定会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而且她一个嫡女,即便是孀居,皇后指婚做妾,根本下她的脸面!她哪有脸在京城活下去?
“张涵嫣,你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本宫不治你罪,你就该感恩戴德!”皇后娘娘满目厉色,冷声道:“给你两条路,要么嫁给苏元靖为妾,要么本宫赐你白绫三尺。”
张涵嫣脸色煞白,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皇后随手一指,“去那儿跪着。”
张涵嫣望去,那里是一个花坛,一整面全都是镶嵌着打磨光滑,晶莹剔透的石头,每一块都是突出地面。
“娘娘……”
刚刚开口,皇后陡然睁开双目,眼风一扫,张涵嫣面皮发紧,瞬间噤声。
红姑姑道:“张氏,请吧。”
张涵嫣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着地面一块块光芒璀璨的石头,心里暗暗叫苦,皇后没发话跪多久,一个时辰下去,她的腿得给废了。
红姑姑冷着脸,“张氏,需要奴婢帮你吗?”
张涵嫣屈着膝盖跪下去,石头硌着膝盖痛,她双手撑在地上,给膝盖减轻压力。
下一刻,她绝望了。
红姑姑端着铜盆,里面装满水,顶在张涵嫣的头顶,头上的压力,加重膝盖下压,钻心的痛让她双腿打颤。
“皇后娘娘说,撒一滴水,加一个时辰。”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炽烈,沉重的铜盆几乎要压断她的脖子,张涵嫣双手托着盆,极力的忍耐着膝盖上的剧痛,石头仿佛要将她的膝盖骨碾碎,汗湿全身,整个人颤颤发抖。
张涵嫣哪里受过这种罪?不过一刻钟,她就支撑不住,咬牙硬挺着。
硬着头皮苦苦支撑半个时辰,张涵嫣脸色煞白,浑身发颤,一双膝盖痛到麻木,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就是动一动,都似如刀割一般。
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心里止不住生出浓烈的恨意。
秦玉霜太狠毒,她不顾往日情谊,将她告发在皇后面前,让皇后厌弃她,让她遭罪。想着还不知道要跪多久,张涵嫣连皇后一并给恨上,牌坊已经倒塌,秦家不再追究,皇后若真的怜惜她年纪轻守寡,就应该能够体谅她,只因为她的欺骗,皇后翻脸不认人,罚她跪石头,想要毁了她一双腿!
张涵嫣眼底闪过怨恨,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不得将秦玉霜碎尸万段!
——
商枝起一个大早,宫中昨日来人知会她,请她入宫领赏。
薛慎之为商枝将腰帛整理好,看着她身上月白色的长裙,挑选一块昨日买的玉佩给她佩戴在腰间,压着裙摆。
商枝看着薛慎之神色认真的为她整理仪容,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你说我若是封侯了,咱们成亲之后,别人该叫你什么?”
薛慎之手一顿,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几分,她成长的太快,而他的步伐太慢,他总想着时间快点走,他能够追上她的步伐。
可是他俨然忘记了,即便时间走得再快,他在往前走的同时,她也在不断前进。
他担心有一日会将她弄丢。
薛慎之垂着眼睫,将玉佩上坠着的穗子弄平整,“无论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是薛夫人。”他抬起头来,清幽的目光透着坚定。
商枝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除了她,再也容纳不下其他。
她心中悸动,弯眉一笑:“是,无论我是谁,唯有这一样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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