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同去了乙班,学生大多都来齐了,一共二十几名学生。
学堂很大,左右两边各有两扇窗,光线明亮。
堂中设有矮案,地上铺着竹席,跪坐着上课。
讲台上站着头发花白,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形清瘦,精神矍铄。很是和蔼,说了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吩咐学生各自去领书,明日辰时一刻上课,便离开了。
负责发书的是一名学生,很得先生喜爱,在乙班是出众的学生。
一人发一份书,薛慎之是新生,发的最后压箱底的一份。书本湿潮大半黏在一起,透着一股子霉味,字迹晕开,根本不能用。
文曲星和王春芳领了书装好,然后看见薛慎之破破烂烂的一套书,问发书的学生,“刘乔,还有其他的书吗?”
“没有了。都是按照人数发书。”
文曲星摆明不相信,他眉毛一竖,正欲分辨,薛慎之拽住他的衣袖,“咳咳……不用,书院都是有规定,书不能用,你的借我抄一抄就是。”
刘乔笑道:“文曲星,你瞧见没有,你入学一年了,书院里的规矩还不清楚?比不得薛童生这般懂事!”言语间,透着对薛慎之的敌意与不屑。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明礼,瞥一眼薛慎之手里的书,把自己手中的新书递给他,“你手里拿的是我的书,我用习惯了,和你换。”
他家境贫寒,不善言辞,在乙班被人排挤欺压,好的自然没有他的份。
而书院里谁都知道邱院长要收关门弟子,刘乔想要争一争,开学那日就见薛慎之见了邱院长,又记起他的神童之名,自然是他的威胁之一,暗中针对薛慎之。如此一来,李明礼的待遇便稍好一些。
薛慎之摇了摇头,谢绝李明礼的好意,“书旧了一些,还能够用。上面的注解十分独到,颇有裨益。”
李明礼点头,装好书走了。
文曲星、王春芳招呼薛慎之去饭堂,对刘乔颇有不满,“他惯会拍老师马屁,阿谀奉承,乙班里他的学问是最好的,成天鼻孔看人。你学问比他好,他才针对你,怕你抢他风头。”
薛慎之面上挂着淡笑,眸光幽深,“他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你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待年考之后你且看他。”
文曲星和王春芳瞪着眼睛,张着嘴,太过惊讶。见薛慎之神色认真,咽了咽口水,“慎之,我们学业不精,怕是甲班无望。你且多争气,考进甲班,做邱院长的关门弟子,踩扁刘乔的脸。”
薛慎之垂着眼睑,“你可知我多羡慕你们的健康的身体?你们有好的家境,念书的根本,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轻视自己,莫怪旁人轻贱于你们。”
文曲星羞愧得脸色通红。
王春芳握了握拳,“慎之,我会努力念书的!”
“嗯。”
文曲星不自在的咳了几声,苦恼道:“我们会尽力的。”只是,他真的不是念书的材料!
这时,斋夫走来,“薛慎之,书院外有一位姑娘找你。”
文曲星忍不住问,“谁啊?是你媳妇?还是妹妹?”
薛慎之一愣,神色自然道:“邻居家妹妹。”
文曲星一手横搭在他的胳膊上,挤眉弄眼道:“长得漂不漂亮?走,人都来了,我跟你一块去见见。”
薛慎之拿开他的手,淡然的说道:“她怕生,你会吓着她。”
文曲星脸色扭曲,摸着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明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是怕我抢走你的好妹妹?!”
薛慎之早已走了,嘴边含着浅笑,见到商枝的那一刻,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看见她身边的陈源,眉心微蹙,“今日怎么得空来书院?”
商枝把背篓递给他,“我听林辛逸说书院里的饭菜贵,给你送二十斤粮食,你换成粮票能节省不少。里面还有十个鸡蛋,你去饭堂给厨娘一文钱,让她帮你煮了,分给号舍里的同窗。”
薛慎之安静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叮嘱,点头附应她,“好。”
他问,“来镇上采买?”
“嗯。我买点药苗和种子回去,再买点米粮和时蔬。”
“我下午没有课,你来了,我带你去一趟酒楼,正好商量买山地的事情。”薛慎之对商枝说罢,转头看向陈源,“陈兄是来镇上上工?多谢你帮忙,我们便不耽误你了。”
陈源脸一黑,想说没事,我也陪你一起去。
商枝点头,“陈大哥,耽误你不少功夫,辛苦你了!你快去上工!”
陈源有苦难言,他今日哪里要上工,只是借口罢了。
他又不能说出来,只得接过兔子,郁闷的去镇上找摊子,卖兔子!
薛慎之领着商枝去了同福酒楼,秦伯言正好在酒楼里。
薛慎之托秦伯言出面在杏花村买山地,事情已经说好,只等着过些时日他得空去一趟杏花村。
今日主要的便是商量商枝提供酒楼菜谱,给她分成的事情。
商枝难免有些紧张,担心秦伯言是看在薛慎之的脸面上,心里都想好了,若是为难他,她一定会拒绝。
可事情却恰恰相反,秦伯言对商枝技术入股酒楼表示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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