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抿唇浅笑。
龚夫人心知是知府夫人夸奖商枝,她看着商枝白得几乎能够透出光的肌肤,眉眼精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心里忍不住生出骄傲,这是她的闺女!
“这我可不告诉你,免得你同我抢人。”龚夫人含笑道:“快给枝枝梳妆,莫要耽误吉时。”
知府夫人手里缠着丝线给商枝绞面,面皮火辣辣的,商枝在绞面后,拿出美肤膏涂抹在脸上,清凉冰爽,缓解疼痛,微扬着下颔,让知府夫人上妆。
知府夫人为商枝描画红妆,在额间点上一瓣桃花。而后执起桃木梳为商枝梳发,嘴里说着吉祥的话语。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龚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一身喜服的商枝,头上佩戴着凤冠,眼睛潮热,有一种嫁女儿的酸涩。
常乐端着一碗饺子过来,递给龚夫人。
龚夫人站在商枝身边,挟着半截饺子喂进商枝的口中,“慎之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温良谦逊的好孩子,你们今后要相互扶持,富贵不相忘,贫贱不相离。”
商枝凤冠霞帔之后,才真正有一种出嫁的感觉,听着龚夫人的话,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张口咬住饺子,重重点头。
龚夫人喂商枝吃下三个饺子,天色已经大亮,吉时到了。
知府夫人拿着盖头给商枝盖上,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龚星辰跳过门槛,“妹妹,哥哥来背你出嫁!”
龚夫人拍打着他的手臂,“你从京城风尘仆仆赶来,一身脏死了,让你大哥背枝枝出门。”
龚星辰瘪瘪嘴,委屈道:“染坊出事,我耽搁了,但是尽力赶回来,就是想要背妹妹出嫁!一身脏,我去洗洗就好了!”
“你别耽误吉时了!”龚夫人瞪着龚星辰。
龚星辰不干了,“我是枝枝最喜欢的哥哥,当然是我背她出嫁。我现在就去梳洗,如果赶不上吉时,就让龚星昱背枝枝出门!”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外跑,扯着嗓子大喊,“要!等!我!嗷——”
龚星辰撞上沈秋,险些没给弹飞,他抱住木柱子,看着四平八稳站着,岿然不动的沈秋,揉着自己的胸口,“你其实是个男人,对吧?胸那么硬!”
“你再不去洗漱,超过吉时了。”沈秋面目表情道。
龚星辰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他洗个战斗澡,头上抹着发油,脸上涂商枝制的玫瑰水,美肤霜,脚下生风地去落轩居,就看见商枝被龚星昱驮在背上,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恨不得上去将龚星昱拉开,让他上!
这是大喜的日子,商枝人生大事,他生生克制住心里的嫉妒!蹭到龚夫人身边,“娘,妹妹哭嫁后,我背她出府?”
龚夫人看着眼巴巴的龚星辰,嫌烦的推开他,“别挡着路,我还得喝枝枝和慎之敬的茶。”
“娘,你就答应我!”龚星辰锲而不舍。
“去去去,你给枝枝抬嫁妆出去。”龚夫人摆了摆手,将龚星辰随意安置了。
龚星辰快要泪崩了。
他挡住龚夫人,“你不答应,我就耽误你喝枝枝的茶,让爹一个人喝!”
“龚星辰,你几岁!”
“十八岁!”
“你耽误我喝茶,我就把你嫁出去!”
龚星辰:“……”
心肝都碎了。
他果然是捡来的!
“哼!”龚夫人推开龚星辰,快步去前厅。
她刚刚坐下,抚着胸口顺气,薛慎之牵着商枝跪在蒲团上敬茶。
婢女倒两杯茶,薛慎之双手持茶杯中下部,上半身鞠躬,双手向前将茶杯递到龚县令面前,“岳父,请喝茶。”
龚县令端着茶喝一口。
薛慎之端着另一杯茶递给龚夫人,“岳母,请喝茶。”
“好好好。”龚夫人双手接过茶,喝几口茶。
夫妻两将准备的红封递给薛慎之。
商枝一一给二人敬茶。
龚夫人扶着商枝起身,将她的手交给薛慎之,“今后你们结为夫妇,娘祝愿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岳母,今后枝枝的余生由我照顾,请您放心。”薛慎之许下诺言。
龚夫人点了点头。
薛慎之牵着商枝到门口,龚星辰在与龚星昱据理力争。
“大哥,记得我小时候给你一块酥糖吗?那是我仅有的一块,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分享给你。”
“嗯,上面沾着你的口水和牙印。”
龚星辰噎了噎,“能从嘴里抠出来分食,说明我不拿你当外人,当亲兄弟!”
“谢谢你。”龚星昱淡淡地说,“我不觉得荣幸。”
龚星辰捂着再次碎得稀巴烂的小心脏,“明人不说暗话,你怎样才肯让我背枝枝上花轿?”
龚星昱侧头看向龚星辰,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龚星辰被盯得心里发怵,这是不打算谦让了?
那就靠武力争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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