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目光平静地看向张雪姗,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展平皱痕道:“如果你是为了二表哥的婚事,张小姐找错人了,我不能帮上忙。姻缘是讲究缘分,没有缘分,强求也强求不来。”
张雪姗脸上的血色褪尽,商枝的话语比任何尖锐的言词都要令她难堪。一个女子放下身段,求一个男子结成姻缘,本来就要难为情。商枝的话,不留任何的余地。亏她将商枝当做好朋友,商枝却这般不近人情!
她的自尊心让想要转身逃离,但是想着母亲的谆谆叮嘱,张雪姗克制住心里的羞恼,哀求道:“枝枝,我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才来求你帮忙。若是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强求。你就替我在秦老夫人面前,说一句好话,这桩婚事成不成我都不怨你。”
商枝眼神冷下来,张雪姗不会不知道,只要她开口,秦老夫人心中再为难,都会答应她。
兴宁侯府心怀鬼胎,当初冬猎的时候,张雪姗与张如芸在苏锦瑟面前,维护她一回,便让她牺牲秦铭的婚姻去回报,恕她做不到!
若是其他的事情,或许她还会答应!
“张小姐,你若是将我当做真心朋友,便不会如此为难我。你若是有其他请求,我会量力而行帮助你。”无论张雪姗如何劝说,商枝都没有松口。
张雪姗双手紧紧抓着商枝的手臂,泪水滚落下来,“商枝,求求你,帮我这一次!我们是好朋友,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会报答你的!”
商枝紧抿着红唇,冷声道:“你执意嫁给秦铭,为的是什么?”
张雪姗张了张口,她嫁给秦铭是为了给兴宁侯府寻求庇护。只是这话如何说出口?只怕商枝会担心兴宁侯府牵累秦家,更不会出手相助。
“张小姐,你不是因为感情,非秦铭不嫁,你让我如何帮你?如果是为了给兴宁侯府找一个靠山,底蕴比秦家深厚的比比皆是,为什么就非秦家不可?你别忘了,你姑姑做对我母亲与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若帮你嫁进秦家,我的外祖母所做的一切坚持,就是一场笑话。”商枝将张雪姗的手拂开,“你从一开始接触我,就是带着目的,并不是真心与我结交,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兴宁侯府与秦家的立场不同,她们怎么能是朋友?
张雪姗看着商枝离开的身影,眼底布满茫然的神情,难道真的要按照何氏说的去做?
张雪姗想到自己苦苦哀求商枝,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说出她们不是朋友之类绝情的话,第一次觉得恨一个人,是这般轻易的事情!
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转身要走,看见商枝掉在地上的荷包,张雪姗脚步一顿,弯腰捡起荷包,紧紧握在掌心,打算借用这个荷包,去与秦铭搭讪,若是秦铭愿意娶她,比谁都管用。
张雪姗心里下定决心,跟在商枝后面,看着商枝停住脚步回头,吓得张雪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她急忙躲在假山后面,就听假山石洞里传来对话声。
“何氏寿辰请来杂耍,有一个喷火的环节,到时候你找个时机,将秦铭引开,请商枝去沁芳阁看杂耍。到时候会有人将面粉倒她的身上,火对着她喷过来,就立即焚烧将她炸死。只会是一场意外,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怎么将她请过去?她不肯去怎么办?”
“用尽一切办法。”
张雪姗脸色煞白,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才没有吓得发出声音。等洞里的人一走,浑身发软,撑住石壁才没有软倒在地上。
她没有想到居然听见谋害商枝的消息!
告诉她吗?用此事要挟商枝帮忙?
不不不,商枝不会受她要挟的!
张雪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眼珠子转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抄小道,先商枝一步,抵达观雪亭。
裙摆被荆棘给划破,稍微整理一下衣裙,张雪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揉搓一下僵硬的脸颊,脸上的笑容自然,她才从一旁走出来,看见秦铭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
端正的眉眼与英挺的姿容,显得十分俊美出众,随意的靠在石柱上,通身透着世家子弟的大家气派,却又透着飒爽不凡的铁血英姿。
她一进来,秦铭陡然睁开眼,手里已经握着剑鞘,见到是一个女人,皱紧眉心,将剑鞘放在身旁,重新阖眼养神。外族已经屯兵塞上,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大伯已经领兵去边塞,他们驻扎在京城,却也不能松懈,前几日在野外集训,今早才归来,苏越、苏易这一批去集训,商枝来苏府,他们不放心便让他护送商枝来苏府。
张雪姗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一跳,心都提起来,仿若她腌臜的心思被他那一眼就给洞穿。不过一瞬,他又阖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显然是没有睡好,浑身透着疲惫之态,张雪姗莫名地心疼。
秦铭却突然想起张雪姗有点眼熟,商枝不是与她一起去见何氏了?
“商枝在何处?”
张雪姗仰头看着面前这一道高大的身影,只觉得自己在仰望着一座大山,“枝枝与二夫人闹了不愉快,她率先离开,我追出来只看见枝枝掉在地上的荷包,捡起来还给她,到处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我听说你在观雪亭,过来看看她在不在。”
秦铭看着张雪姗手里的荷包,的确是商枝今日佩戴在身上的,他面色一变,目光锐利的盯着张雪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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