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治惋惜,叹道:“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安仁书院找我。”
“好。”
薛慎之清楚周叔治态度的转变,是将贺平章逐出书院,缺一个关门弟子。再来是贺平章视他为对手,周叔治对贺平章的欺骗难以释怀,将贺平章求而不得的东西给他的对手,只为出一口恶气,并非欣赏他的才学。
道不同,不相谋。
安仁书院并不适合他。
拜别周叔治,薛慎之折回清河书院。走出巷子,看着堵在巷口的贺平章,停住脚步。
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
贺平章心里将周叔治与周蔓记恨上,恨他们断送他的前途,更恨他们铁石心肠。
他做到这个份上,不见他们顾念半点旧情,给他一条生路!
而周叔治与薛慎之毫无关系的两人走在一起,犹如当头棒喝,震醒了他。
难道周叔治想要收薛慎之做亲授弟子?
这样一想,贺平章心有不甘,不论周叔治收谁做学生,都不能收薛慎之!
贺平章堵住薛慎之,“你来这里干什么!迫不及待替代我做周叔治的关门弟子?不怕步我的后尘?”
“我不是你。”薛慎之神色淡漠。
贺平章怒极了,对薛慎之更看不顺眼,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爱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一个镇上书院院长的学生,也就你巴望着凑上去。他并无甚么学问可以传授给我,为了全面子与我断绝师生关系。你想要捡我丢弃的破烂,尽管捡就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薛慎之眼底闪过冷芒,“你刚才……”
“我刚才求周蔓别纠缠我,败坏我的名声。我难不成还会像流言一样缠着她?笑话!”贺平章不想在薛慎之面前堕了脸面,急急打断他的话,强行将之前的一幕圆过去。
薛慎之了然的点头,勾唇道:“她只是一个书院院长的女儿,的确不够资格让你求她,又不是知县千金。”看着贺平章涨红的脸,愤恨得几乎扭曲。他淡淡的笑道:“待你中举后,只怕知县千金也不值得你求了。”
贺平章看着薛慎之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他拦住薛慎之羞辱他一番,打消他拜周叔治为师,后来又拿商枝这一桩旧事嘲笑薛慎之捡他的破烂。
被薛慎之最后一句话说的,不是商枝不够好,而是他是一个为了举业攀龙附凤的陈世美!
“我不劳贺生员费心,你还是尽快找老师为你举荐进县学。”薛慎之走出几丈远,忽而停下来,友善的提醒贺平章,“知县只有两位公子,你倒可以一试,或许他们会看中你的才学。”
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被薛慎之撕裂,将他的丑陋暴露出来。
贺平章气炸了!
薛慎之凭什么取笑他?仿佛他和自己地位平等,也是秀才一般!
可他的话却戳住自己的痛脚,对于自身无能为力的耻辱、愤怒几乎要把他逼疯。贺平章把他遭受的种种厄难的根源,全都记在商枝的头上。
他怒火匆匆赶回杏花村,直接找上门。
砰、砰、砰,把商枝的屋门拍的震天响。
“商枝,你给我出来!”
贺平章气怒的叫喊,一心想着找商枝算账,根本保持不了君子风度!
“干什么?门敲坏了你赔?”商枝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火大的拉开门,见到是贺平章,脸色难看。“你来干什么!”
贺平章看着商枝一脸凶样,一个激灵,记起她一针扎哑他娘,气势萎了一半。
“你故意在周叔治面前败坏我的名声,搅黄我的亲事,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好!你想嫁给我,我就娶你!”贺平章见到商枝的一瞬,满屋子的药香扑鼻,他顿时改变主意。
商枝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哪里来的自信,我想要嫁给你?那番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敢说不是看中周叔治的人脉,想要他为你铺路才想娶周蔓?”
“我……”
“你敢赌咒吗?”
贺平章看着咄咄逼人的商枝,脸色铁青。读书之人不信鬼神之说,可贺平章偏偏信得很。商枝所言,句句戳中他的隐秘心思。他就怕举手起誓,天上劈下几道雷。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商枝双手抱胸,讥诮道:“我喊你一声狗熊,你敢答应吗?”然后冲他拇指朝下,“敢做不敢当,只敢朝女人发难的孬货。”
贺平章气得两眼发黑。
“你说谁孬货?你说谁孬货呢!你再说一遍!”邓氏在地里干活,听到贺平章找商枝,连忙丢下锄头赶过来,听到商枝辱骂贺平章,当即炸了,“你这没娘养的野蛋子,你敢骂我儿子,我撕烂你的臭嘴!”说着,冲过来,抬手往商枝脸上挥去。
她眼疾手快扣住邓氏的手腕,狠狠一拧,邓氏痛得嗷嗷叫,“贱丫头,你敢拧断我的手,我收你的贱命!”
商枝眼底一片冷意,她勾着唇,“是吗?”她用力一拧,‘咔咔’骨头错位的声音,邓氏痛得满头冷汗,脸色煞白。商枝挑眉道:“你不问问你儿子,他来找我干什么?”把邓氏往后一推,松手。
邓氏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掀开袖子,手臂红肿。
她没忘了正事,问贺平章,“你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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