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惨叫哀嚎声,冲击着太后的耳膜。
月慈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元晋帝为惩罚太后,她的刑罚尤其的重,很快鲜血淋漓,气息奄奄。
“母后,您真的要为了婉婉,将月慈弃之不顾?她对您忠心耿耿,为留在身边伺候您,终生未嫁,你忍心她为此丢掉性命?”元晋帝压制住心里的暴戾之气,目光发狠地盯着太后,面上带着恨色!
太后握着佛珠的手一紧,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帝,你是这禁宫之主,他们的性命全都拿捏在你手中。你叫谁生,叫谁死,哀家如何能干预你?”
太后的话挑动元晋帝的神经,他暴虐的血洗慈安宫,只留着月慈,日日在太后面前折磨,等待太后经受不住刺激,交代出宁雅的下落。
元晋帝离开慈安宫,禁军来报,嘉郡王妃与商枝来过皇宫,她们是独身离开,身边并没有带走可疑的人。元晋帝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下令让人着重搜查嘉郡王府与薛府,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另外再派人严守京城四大门,专门挑拣那些不知宁雅身份的兵卫,他们人手一份画像,满京城搜找。
一时间人心惶惶,以为有朝廷命犯越狱,大肆搜捕。
商枝与薛慎之已经连夜将宁雅送到新购的宅子里,正好与元晋帝派来盯梢的人,错身而过。
商枝听见消息,觉得很不可思议,未曾想到元晋帝执念这般深,为找到宁雅不计任何的代价!
“看来娘一时半会离不开京城。”商枝也不放心将宁雅送走,这种时刻,或许将宁雅留在京城才最安全放心。“娘的身体状况,也要调理小半年,到时候风波已经过去,我们再做打算。”
薛慎之望着宁雅所在的屋子,幽幽地说道:“如今风声紧,我们尽量不往这边走,免得暴露行踪。”
商枝也不放心将宁雅给请他的人照顾,“我将朱玉请进京,她会医术,擅长推拿与针灸,正好可以很好的护理娘。”
“好。”薛慎之颔首。
商枝推开屋子的门,宁雅已经苏醒,她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商枝,“朱彻在找我?”
“娘,您别担心。他就算找到您,也不敢强取豪夺。只要他一日在意这君主的位置,他一日不敢将他龌龊的心思展露出来。您放宽心,安心养好身子。”商枝拿出两盒药膏,一瓶精油。
她褪下宁雅的衣裳,将精油倒在手里,顺着脉络为宁雅推拿疏通经脉,再打来一盆温水,打湿帕子,将她皮肤上未吸收掉的一层精油抹去,拿着祛疤的药膏,细致的涂抹在她的身上。
宁雅身上烧伤面积有百分之六十,四肢和后背,其他地方的皮肤白皙无暇。
伤疤太陈旧,商枝的药膏药效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并不能完全祛除,能够淡化许多。
宁雅被商枝按揉的浑身发热,血液似乎流畅,最后涂抹上的一层药膏,凉丝丝的。
“枝枝,这是什么?”宁雅忍不住好奇道。
商枝让宁雅翻过身来,抠挖出一块药膏,抹匀在她的手上,“这是祛疤的药膏,可以淡化您身上的伤疤。”
宁雅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疤,如果不是这骇人的疤痕,她的清白只怕早已不保,被元晋帝给占去。
她却不忍拂去商枝的一片好意,看着她额角细密的汗珠,“累了歇一会,你方才推拿后,我身上轻快许多。”
“我扶您下来走一走。”商枝微微一笑,将药膏收起来,净手之后,扶着宁雅坐在床榻边上,站在她的身后,托扶着宁雅的双臂。
宁雅的脚踩在棉花上一般,一着地,膝盖一软,便要坐在地上。
商枝连忙扶着她躺在床上,捏一捏宁雅的腿,对她的情况大致有一个了解,长时间不下地,导致肌无力。暂时还不能下地,至少还得调理几日之后,才能让她尝试下地。
离开屋子,商枝愁眉不展,“你在屋子里打两个木桩,钉一根横木,让娘没事的时候,一个人扶着横木练习走路。”
“好。”
商枝看着在屋子里收拾的忍冬,看一眼天色,夜色很深重。
他们两个趁着夜色离开,并没有直接回松石巷,那儿已经被元晋帝的人盯梢,他们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惹人怀疑?商枝带着薛慎之去铜雀街的苏家,又担心那儿也被人盯着,沉吟半晌,最后决定去龚府。
商枝与薛慎之从后门入,龚夫人正准备入睡,见到薛慎之与商枝来了,担忧地问道:“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出大事了?我听人说是有重犯逃走。”
商枝看一眼薛慎之,附耳在龚夫人耳边说几句,看着龚夫人震惊的神色,她叮嘱道:“干娘,这件事您千万不能透露出去,会给您招祸。在朱玉来京城这一段时间,请您帮我们将所需的物品,送去新宅里。”
她不方便天天去新宅,但是那儿必须每天有人送药过去。
“好,这件事交给我,你们放心!”龚夫人十分心疼薛慎之的遭遇,心中生出感概。“天色很晚了,你们也累了,先去厢房里睡一觉,有什么话明日起来再说。”
“好。”商枝点头。
薛慎之道:“叨扰您了。”
“一家人何必如此生疏客气?”龚夫人领着二人去后院,遇见顾莺莺,她身后的婢女手中提着食盒,龚夫人询问道:“莺莺,夜深还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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