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在商枝看来,面子不如身体重要。
商枝建议薛慎之与她一起回家休养,薛慎之拒绝了,他说念书不用动手,好之前他不会用笔。
薛慎之态度坚定,商枝也便不勉强他,送他去书院便回杏花村。
刘乔在号舍遇见薛慎之,看着他手绑着绷带,嘲讽道:“薛童生,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他走到薛慎之面前,闻到药酒味,似笑非笑道:“你想要认输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惨?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不如这样,你当着书院同窗的面认输,承认名不副实,我高抬贵手,放你一马?”刘乔认定是薛慎之弄的幺蛾子,哪会这般巧,刚刚定下赌约,他就伤着手,且还是右手!
薛慎之淡漠的说道:“不劳刘兄费心。你想笑便多笑一笑,这样开怀的日子不多了。”
“也对!等你离开书院,我上哪找乐子?”刘乔狠狠撞着薛慎之的肩膀离开。
薛慎之眉心紧皱,眼底一片浓郁的墨色。
这几日,除了去讲堂听课,其余的时间,薛慎之便关在号舍里用左手练字。
起初艰难,不顺手,几日下来,勉强过得去。
转眼,测考的日子到了。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救命恩人?
薛慎之行动不便,早早的起身收拾,等一切准备就绪,王春芳与文曲星、李明礼方才起身洗漱。
几个人收拾妥帖,文曲星替薛慎之提着竹篮子,一同往讲堂走去。
“你的字我看过,应付测考绰绰有余。你的右手不便,老师会宽容一些。”
“是啊!慎之,你的学问老师在讲堂点名夸赞,测考必然难不倒你!”王春芳故作轻松给薛慎之打气。
薛慎之淡笑道:“我尽力为之。”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明礼,忽而开口道:“你们的赌约在书院闹得沸沸扬扬,只怕传到邱院长耳中,他不喜自负自傲的学生,你最好心中有数。”
王春芳怒了,“李明礼,你是什么意思?”
文曲星稍微冷静,拽住王春芳,“别胡闹!”
王春芳委屈的瘪了瘪嘴,李明礼狗嘴吐不出象牙,还不许他说了?
薛慎之对邱令元有所了解,在应下赌约之时,便有预料到,他仍旧冒进,选择剑走偏锋。
他耽误太长的时间,想要尽快功成名就。商枝说想要得他庇护,他唯有走仕途。并且心中清楚,只要给商枝一个机会,她定能一飞冲天,若他仍旧籍籍无名,如何还能留在她的身侧?
尤其是遇见商枝被打劫,两个恶棍扭去送官,他们家中往官府送了银子,便以犯罪未遂而释放,他更坚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若是没有人护着,她想要实现的目标,更为艰难罢?
所以,他从一开始来清河书院,便是为了邱令元而来。虽然会惹他不喜,却也会引起他的注目吧?
“春芳,明礼说的有道理,他是一片好意。”薛慎之向李明礼道谢,“多谢李兄,我心中有数。”
李明礼不再多言,先一步进讲堂。
文曲星与王春芳本来就担忧,被李明礼一说,更是无精打采,蔫头蔫脑。
薛慎之无奈的摇头。
几人走进讲堂,刘乔神情倨傲,不屑的说道:“薛童生,你还真是身残志坚啊。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测考后就是你钻我裤裆,也得收拾东西滚蛋!”
薛慎之勾唇道:“我等着。”
刘乔冷笑一声,还准备说什么,就见老师来了,连忙坐回座位。
薛慎之落座,文曲星已经帮他把笔墨纸砚摆好。考题发放下来,宣纸上写着一句话“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出自《论语·颜渊》。
他微皱的眉心舒展,原来在测考之前他只有一半把握,如今倒有七八分,剩下的只看邱令元的态度。
论语他早已倒背如流,未进书院前,他在家中便已开始练习八股文。
静心将这一段默出来,薛慎之思索着破题,需要先译出它的释义。
这段话很简单,它的核心是‘富民’,只要百姓富足了,国家就不可能贫穷。
很快,薛慎之左手提笔,蘸墨破题:“民既富于天下,君自富于上”。
“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
薛慎之先在宣纸上打草稿,写完之后,润色一遍,方才誊抄上去。
他写得很慢,左手并未用习惯,若是字迹不端正,即便文章做得好,也要大打折扣。
时辰到,孟老师敲响梆子,除了薛慎之还未誉写完,其余同窗全都交上考卷。
孟老师走下讲台,站在薛慎之身后,看着他的考卷,唇角往下压了压,蹙紧眉心。
刘乔见了,哼笑一声,仿佛从孟老师眼中看到薛慎之考得如何了。心情愉悦,挥手道:“走,今日请你们去饭堂吃小炒!”
众人前呼后拥着刘乔离开。
——
商枝从镇上回来,连忙把背篓里的姚黄拿出来,连根长着四株花枝,她塞进背篓里的时候弄折断一株,只剩下三株,可把她心疼坏了。
舍不得扔掉,商枝找来一个破罐子,把断枝栽种好,然后又拿把剪刀把姚黄多余的枝叶修剪整齐,放在里屋窗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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