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没理会它,指着墙角放着狗盆的地方,“去那儿蹲着,不许乱动,乱跑,开饭了再起来。”
“汪汪!”旺财舔商枝的手撒娇。
商枝唬着脸,旺财嗷呜一声,耸拉着耳朵,委屈地蹲在墙角。
薛慎之看着旺财趴在地上,幽怨地望着他们,抬手将她歪斜的玉簪扶正。
“你这般吓唬它,也不见它改。”
商枝看着脚上不能穿的鞋,大脚指头那儿都破一个洞,气鼓鼓道:“这可是娘给我做的鞋子!前几日干娘给我绣的珍珠鞋,一颗珍珠给它咬掉,也不能穿。将它带来京城,不知道破坏多少东西。”
薛慎之垂目,她脚趾慢慢钻呀钻,鞋面的洞里翘出来一根大脚趾头,小巧玲珑,白皙无暇。他的指腹捻动,嗓音低沉道:“两日后,我要去安阳府城,归期不定。”
商枝一惊,“皇帝不是不同意吗?”
太过突然了!
“今日早朝松口,老师与王爷都十分意外,只怕是昨日有人劝说皇上。”薛慎之目光清润的望着商枝,看着她惊讶后有些不舍的神情,心里也涌现离别清愁,“我以为还要周旋一段时间,如今也好,早些实施,了却一桩心事。”
商枝抱着薛慎之,闻着他身上清冷的幽香,一颗心却如何也不能安定下来,“慎之,你太危险了。这个消息一旦传递出去,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心中只怕早已做好打算。元晋帝原来极力阻止,突然答应你,必定有他的算盘,以他的利益为先,绝对不会鼎力支持你。到时候出事,我怕你……没有退路。”
“枝枝,我自小便告诫自己,需要什么,全力争取。想做什么,不必顾忌太多,顺心而为。提出清丈土地,减免赋役,我已经做好准备面临接下来的处境。你不必担忧,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极力保护自己。”薛慎之拦着商枝的腰进屋,她垂着头,坐在床榻边,一直没有开口。
薛慎之轻叹一声,自从成亲之后,两个人便一直不曾分开过。
而他此去所面临的处境,只是一想便令人惊心,商枝又如何放心得下?
薛慎之却不能答应带她同去,有危险是必然,她若去的话,他便施展不开拳脚,势必会成为他的软肋,而他也分身乏术,无法护全她,留在京城中是最安全的。
薛慎之手指抬高她的下颔,看着她陷入沉思,在酝酿着情绪,不由失笑道:“别白费苦心,无论你使出何种计策,我都不会答应你随行。”
商枝的小心思被洞穿,她噘嘴道:“谁说我是陪你一起去?我在安阳府城可是有美肤馆,我作为东家,还不能去视察?”
薛慎之抿唇,商枝的性子极为固执,她若真的动心思,只怕他不答应,之后她会独自偷偷过去。
半晌,薛慎之抬着她下颔的手指,抚上她的面容,轻声说道:“娘需要你多费心照顾。”
商枝瞬间没有声。
他这一个理由,将她准备无数说服他的话语击溃。
商枝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腹部,闷声闷气,“你要每天……隔三天给我写一封信,我想要知道你的近况。”
薛慎之道:“好。”
商枝抬起头,凶狠的瞪他一眼,“你若是敢伤一根头发丝,我饶不了你!”
“任你处置。”薛慎之低头吻上她的眼睛,温热的液体涌入唇瓣,他哑声道:“涩的。”
商枝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不是没有分离过,但是这一次,格外的舍不得,哪怕分开一日不见,她只要一想就心慌,摸一把脸,“胡说,眼泪哪有涩的?分明是咸的。”
“涩的。”薛慎之很坚定。
商枝张嘴要辩驳,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住嘴。
她曾看见一句话,心情如何,入口的滋味,便是如何。
商枝抱着他的脖子,亲上他的薄唇,“甜吗?”
似有些意犹未尽,商枝舔了一下唇瓣。
薛慎之望着她柔软水润的红唇,紧扣着她的腰肢,“还未尝出来。”低头吻上去,商枝用手掌挡住,眼底闪过狡黠,“沈秋来叫我们吃饭了。”
薛慎之回头,便见到沈秋站在门口,“小姐,薛大人,吃饭了。”
商枝紧贴着他的耳边道:“我先给你欠着,等你回来……再一并给你讨回去。”
薛慎之唇边浮现一抹笑容,“好,现在欠着。”
商枝并没有看清楚薛慎之眼底的意味,晚上被加倍给讨还回去,她才惊觉上当!
这两日,商枝像一条小尾巴,形影不离。
其余时间,商枝与薛慎之留在医馆,让薛慎之多陪一陪宁雅。
商枝给薛慎之收拾箱笼,简单几身换洗的衣裳,最后商枝满满收拾两个大箱笼。
“只需备几身换洗的,我不常驻在安阳城。”薛慎之十分无奈。
商枝一边给箱笼挂锁,一边道:“我瞧着都是有用的,便都给捎上了,反正有马车,东西带齐全,总比短缺好。在那边用自己的东西比较安全!”
薛慎之便依着商枝,看她又拿出包袱皮,装进几身换洗的衣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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