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辜又可怜的模样,他越想欺负她。望着她手中吃一半的兔腿,“我对你好,还是苏易对你好?”
“都很好。”
苏景年紧紧皱眉,“那你喜欢谁多一点?”
“易哥哥。”
“小丫头,将你喂出个白眼狼来了。吃我的,记着别人的好?”
文曲颜看着他神情不悦,快要哭出来,鼻尖红红的。
苏景年兴致索然,冷哼一声,“小东西,快吃,该回去了。”
“苏哥哥,我不要你的东西,都还给你。”文曲颜将山鸡和野兔递给他,带着浓浓地鼻音,一板一眼,“我刚刚吃着你的东西认真想了,就算易哥哥不给我吃的,我还是最喜欢他。”
苏景年为此几天不搭理文曲颜。
没有他在身边,文曲颜似乎很乐不思蜀,玩得更开心。
搭在扶椅上的手用力握紧,苏景年略微僵直的脊背,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平复心绪,再度睁开眼睛,阴柔的眼睛里,深邃幽暗,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手里执着筷子,挟一块碟子里去皮剔骨,切成小块的鸡腿肉放入口中。
云暮趴在窗户上,手指在窗纸上戳一个洞,看见苏景年动筷子,总算吐出一口气。
屋子里铃铛拉响,守在屋外的迟曦进去,将碗筷收拾出来。
云暮提水服侍苏景年梳洗,搀着他躺在床上,熄灭烛火,退出去。
整个平阳候府陷入沉寂。
文曲颜窸窸窣窣从床上起来,掬一捧冷水洗脸醒神。
她数着外面敲响三下梆子,三更天,他应该睡了?
文曲颜紧了紧手指,鼓起勇气,蹑手蹑脚,推开隔壁的门。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紧张地吞咽口水。
她摸着夜色来到床边,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都是紧锁着。
文曲颜看着他陷入沉睡中,轻轻咬着下唇,脱掉鞋子,爬上床尾,跪在他的身侧,掀开薄被,手按上他的腿这才发现紧绷着。掀开裤管,手臂一紧,天旋地转,她被甩在床下。
‘啪嗒’药膏甩出去。
“我……是我……”文曲颜一屁墩摔得结实,她缓了缓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我……表姐……枝枝说你晚上腿会难受,让我给你按脚。”
苏景年目光深暗的紧盯着文曲颜,看得文曲颜背脊发凉,双腿微微发抖,无措得抠着掌心。
苏景年抬手按着太阳穴。
“出去。”
文曲颜看着他份外苍白的面色,捡起地上的药膏,迟疑一下,她硬着头皮,将药膏放在床柜上。余光瞥见他抬手,文曲颜浑身僵直,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手臂微凉。她颤颤地睁开眼睫,却见苏景年撩开她的袖子,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文曲颜心中一惊,连忙将袖子拉下来,“我……我不小心弄伤的。”
苏景年收手,重新躺下。
文曲颜见他没有赶她走,闭上眼睛睡觉,手臂上冰凉指尖触碰的触感残留在手臂上,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委屈,小声说道:“是祖母抓伤我的。”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文曲颜手指绞拧的发白,“她害死了姨婆,枝枝不会放过她。我不知道祖母为什么要害死姨婆,她以前经常说姨婆很好,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可是……”
喉口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景年闭着眼睛,听着她呼吸急促,压抑着无声落泪,再到小声啜泣,渐渐的压抑不住哭声。心烦意乱,皱紧眉心,冷厉的望过去,就看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如泉涌。
苏景年握紧身侧的手,“你想救她?”
文曲颜摇头,抽噎道:“我想她活着,但是杀人偿命,我不能。”
屋子里又陷入沉寂,只有文曲颜小声的啜泣。
苏景年拧眉,就听见文曲颜道:“我可以睡在你床边吗?”
“!”
“我很害怕。”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文曲颜之前一个人睡在床上,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见到苏景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想一个人睡在一个屋子里。
耳边是祖母的哭诉,商枝锐利的眼神,冷淡的面孔,她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膝盖。
苏景年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毫无半点睡意。
文曲颜今天的胆子,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侧头望着缩成小小一团,躺在床踏板上的文曲颜,哭累了,眼睫挂着泪珠,沉沉睡了过去。
苏景年扯下身上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文曲颜脸颊在被子上蹭了蹭,闻着淡淡的沉水香,惶惶不安地心,有一种安定的感。
苏景年舟车劳顿,睁着眼睛,快天亮的时候,方才有一点睡意。
“咚!”
文曲颜裹着被子滚下床踏板,面色惊慌的看向苏景年,她、她、她昨夜在苏景年的屋子里睡着了!
还将他的被子给卷走了。
文曲颜眼睛肿痛,昨夜的记忆纷沓而至,脸颊发白,她心里很难过,祖母杀了姨婆,又被苏景年凶,心里委屈忍不住哭出来,哭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睡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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