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明白这一切全都是骗局,而她无法回头,才会选择死。
张雪姗站定,眉宇间凝着一股冷厉之色,不再是以往那般娇柔,梨花带泪。“这世间再无张雪姗,前尘旧梦,都已经随着高兰芝的死掩埋。”
商枝怔愣住,觉得张雪姗,经历灭门之痛,彻底的脱胎换骨。
“高兰芝与兴宁侯府的争斗,我知道你们才是推手,归根究底,是张家欠李家、秦家,过往之事一笔勾销。”张雪姗静静地望着商枝,忽而唇边绽出一抹笑意,释然道:“商枝,我曾真心将你当做朋友,我们两家的关系,注定是成不了朋友。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说罢,张雪姗坐上马车,莫离坐在车辕上,将马车驱离。
商枝发现到最后,竟没有一句话,能与张雪姗说的。
她的洒脱,她的释然,让她放下仇恨,开始全新的生活。
商枝看着张雪姗掀开帘子,最后望一眼这繁华的京都。
她张口道:“再见!”
——
天茗阁。
李玉珩临窗而坐,斜对面正好是一条花街,目光凝在一捧鲜艳的曼珠沙华上。
他端着酒杯,目光淡漠悠远。
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穿着锦袍的男子,小心翼翼,扶着有孕在身的小娘子。她的眼睛,盯着那一捧曼莎珠华,缠着男子要去买,男子最后却是选了黄色的忽地笑。
女子笑意盎然,挽着男子的手臂离去。
“延清兄,让你久等了。”朱淳从容自若的走来,拢着袖子,坐在李玉珩的对面,“今日有空带我去看吗?”
李玉珩收回视线,看着脸上堆满笑容的朱淳,觉得时间真奇妙,当初不可一世的朱淳,如今也会低下头颅,讨好一个商贾。
“我与那边说了,你还未正式加入进来,并不能带你去参观。”李玉珩语气淡淡,并无爽约的歉疚,“我劝你不要投银子进来,来钱虽快,亏空也快。”
朱淳听说不能去看他们做什么营生,心中敲响警钟,当听到李玉珩的劝说后,朱淳一颗心又活泛下来。或许,李玉珩推三阻四,不让他去,就是想要打消他投银子一起做生意的心思。
何况,李玉珩出手十分阔绰,一千两银子,都不值一捧雪的价钱。
“延清兄,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你看,今日我将银子都给凑齐了。不去看就不看,我将银子交给你,放心。”朱淳从袖子里将一个荷包拿出来,鼓鼓囊囊,装满银票,“正好一千两。”
李玉珩摸着腰间的香囊,淡淡地说道:“想好了?”
“亏了也就是一千两银子。”朱淳浑不在意。
李玉珩看向元纪。
元纪将荷包收下,随意揣在怀中。
朱淳眼皮子一跳,越发觉得李玉珩家资丰厚,一个下人,都不将一千两银子当一回事。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走吧。”李玉珩下逐客令。
朱淳还想打听李玉珩来京城,是想要做上面营生,见他眉眼疏淡,不想开口的模样,只好起身告辞。
李玉珩慢慢地喝完一壶茶,小二将他要的糕点打包送过来。
元纪提在手里。
李玉珩走出茶馆,去往对面的花街,站在只剩下一捧的曼珠沙华前,伸手去拿,却有一只手比他先一步取走曼珠沙华。
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的妻子(12更)
侧头望去,便见穿着白袍的少年,单手握着花茎,意外地望过来。
薛慎之未曾料到有人与他一起要买这一束花。
“先生,您买这束花,赠给谁?”薛慎之见他的目光落在花束上,不禁问道。
李玉珩垂眸望着鲜红如血的花,轻声道:“我的妻子。”
薛慎之记起商枝买花时,还要注重花语,花市的花,但凡她见过,都说过一遍花语。“我母亲喜欢这天上之花,先生若是不介意,我分半束给你。”
卖花的老人说:“送给妻子买忽地笑,它寓意愉悦,幸福与惊喜。天上之花不合适。”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李玉珩怔怔地出神,嗓音微微沙哑,“老人家,正合适。”
卖花的老人愣住了,突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挑出一捧忽地笑,递给薛慎之,“那你将花让给他,将这花送给你母亲,长得差不多,寓意喜庆。”
薛慎之觉察到李玉珩身上的悲凉,将花让给他,然后接过老人家手中的忽地笑,又挑一束木槿花。
李玉珩道:“多谢。”
“不必客气。”薛慎之准备离开。
提着半只烧鹅的元纪走过来,见到薛慎之,他高兴地说道:“公子,是你啊!”然后对李玉珩道:“主子,您吃的两个馒头,就是这位公子给换的。”
李玉珩望着薛慎之的目光,透着些许长辈的温和,“改日若是遇见,便邀你去府中答谢。”
薛慎之应允。
李玉珩带着元纪离开。
元纪在与李玉珩说,“中原人不愧是礼仪之邦,这位公子的谦让美德,真该叫咱们东胡的人学一学。”
“不能相提并论,每一个国家,风土人情不一样。”李玉珩教导元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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