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淳悬在崖边,寒风凛冽,吹刮在他的脸上如刀割,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要冷上许多,崖边又比山林中风大,整个人飘摇欲坠。
死亡的恐惧侵袭着他,将他寸寸凌迟着。
李玉珩将他一刀毙命,朱淳倒是不怕,可怕的是一点一点濒临死亡,那一种绝望令人窒息。
“啊……啊……”
朱淳开口,却是发不出一个字音。
李玉珩望着朱淳眼底的恐惧,他耳边回荡着是宁雅绝望的嘶喊声,面容愈发的冷酷,“朱淳,来生好好做个人。”旋即,低笑一声,“你今生作恶多端,忘恩负恩,只怕是堕入畜生道!”
朱淳挣扎着,嘶喊着,凄厉绝望。
李玉珩手一松,朱淳坠入崖底,惨叫声划破云霄。
久久,归于平静。
李玉珩望着云雾蒸腾的山崖,眸子里一片暗沉,恩怨从这里开始,便从这里结束。
而那一帮山匪,早已逃了。
却不知,李玉珩的暗卫早就驻守在他们的老巢,将贼窝给端了。
李玉珩望着昏倒在地上的贺氏,让人给处理了。
他看着身上沾染的鲜血,眉心一皱,骑马回京城。
——
商枝领着宁雅回到松石巷,将她安顿在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很宽敞,足够两个人住。
华敏公主已经入狱,李玉珩不用避讳,可以在这里住下。
宁雅拉着商枝让她在凳子上坐下,“我来收拾,你歇一会,别累坏了。”
商枝坐不住,“我把屋子里的家具擦一擦灰,不是多脏多累的活。我闲着心里发慌,做点事情才踏实。”
宁雅听后,心疼不已,可见她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只有干活习惯了,才会闲不住。
两个人将屋子里里外外给打扫干净,累得满头大汗。
商枝躺在铺着软毯的竹榻上,沈秋断一杯热水给她喝。商枝喝了半杯,缓了过来,从窗户一眼看见薛慎之信步走来,她连忙对宁雅道:“屋子是您和沈秋两个人整理的,我只是在一边看着,娘,您记住了!”
宁雅失笑,“记住了。”
商枝松一口气。
转瞬,她听见宁雅对薛慎之道:“回来了?今日我和枝枝一起打扫屋子,累着她了,你待会给她按一按手和脚。”
商枝:“……”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沈秋道:“小姐,县主只是说记住了,没有答应替你隐瞒。我看着县主,倒是很赞同薛大人,并不愿意你干活。”
宁雅赞许的看沈秋一眼,对商枝道:“头三个月将胎儿坐稳了,你在忙活这些琐碎事。若是闲不住,我听说你和林玉儿在学女红,我可以教你,给孩子做几身衣裳。”
“好啊,那就有劳娘了。”商枝反省,未免他们担忧,干脆老实一段时间再说,她先将女红给学好。
宁雅见商枝答应得很爽快,让沈秋打几桶热水去澡堂,“你出一身的汗,去洗澡换一身干爽的衣裳,别受凉了。”
商枝依言去洗澡,她将贴身的衣物洗干净晾好。
宁雅已经不在外屋,沈秋说,“老爷回来了,县主和老爷在里屋。”
商枝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沈秋口中的老爷是李玉珩。
“过来。”
薛慎之站在门口,看着顶着一头湿发,与沈秋聊天的商枝,皱紧眉心。
商枝乖顺地走过来,薛慎之拉着她坐在椅子上,拿着干帕子给她绞干长发。
“不是双身子,天凉也该将湿发绞干,湿气入体,日后容易犯头痛。”
“这些都是我说你的话。”
“知道就好。”
商枝撇了撇嘴,“爹回来了?他今日做什么去了?”
薛慎之手一顿,垂目道:“了断过往的恩怨。”
“朱淳?”商枝瞬间顿悟,苏易今天还嘱咐她别插手这件事,才多久,李玉珩已经将事情给处理好了。“元晋帝知道了吗?”
“或许。”薛慎之并不确定。
商枝道:“朱淳是真小人,睚眦必报。爹害得他那么惨,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派人打听一下,他什么时候出宫的,就知道他有没有将消息告诉元晋帝。”
薛慎之缓缓开口,“他是最后一个出宫。”
显然朱淳告诉元晋帝了。
他将帕子挂在木架子上,“知道便知道,正好借此机会,堂堂正正回到人前。”
“好,我们要加快脚步,尽快扶持襄王上位。”商枝觉得元晋帝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要将他取而代之,才会彻底的解除危机。
薛慎之嗯一声,心中已经有规划。
襄王如今掌权,在慢慢蚕食元晋帝的势力。
“华敏公主派人抓拿娘,大哥将人给剿杀了,我让他把刺客丢到贺家、江家和朱家,让爹的人将做了恶事的人给杀了,再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过去解救,他们看见刺客的尸体也不会怀疑,只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杀的。”而五城兵马司的人,亦是以为刺客是府里的护卫给杀的。
薛慎之拿着木梳,将她的长发给梳顺,静静地听着她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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