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断了她的生路,文贵妃是为了帮她,才会揪住华敏不放,若是她出面求情,将这些为她好的人,置于何地?
元晋帝的目光落在沈秋手里的一方烟霞色锦帕上,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猜疑是商枝,故意将人包裹得密不透风,手里拿着烟霞色的锦帕,刻意误导华敏。
如果是这样,今晚就不一定是一场闹剧了!
“抬起头来。”元晋帝命令沈秋。
商枝脸色微微一变。
华敏面色冰冷,一看商枝这表情,就知道有猫腻。
商枝迟疑道:“皇上,沈秋不宜见风。”
“哦?为何不能见风?”元晋帝意味不明。
华敏公主瞬间想到一件事情,怀疑沈秋是做九娘子的打扮,所以包裹严实,不显露在人前。
她讥讽道:“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商枝还在犹豫。
沈秋不想商枝为难,她将斗篷给掀起来,露出她清秀的脸,上面长满红点,昏黄的宫灯下,显得尤为瘆人。
元晋帝皱眉,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华敏不可置信。
商枝叹息道:“沈秋吃了东西过敏,不能见风,臣妇只得那斗篷让她包裹住,谁知道会让华敏公主产生误会。”
元晋帝精力有限,这么一番折腾,有些支撑不住,让九娘子推他回去。
商枝与薛慎之,目送元晋帝离开,准备上马车,华敏阴测测地说道:“今日一事,并非空虚来风!你们想将九娘子带出宫,除非她死。”
商枝听到华敏的话,怒从心起,九娘子十分信任她,为了她与东胡国才做出牺牲,可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野心,编撰的谎言!
“未必见得!”
华敏一死,九娘子便能够逃出噩梦。
“走着瞧。”华敏丢下这句话,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道:“明日本宫搬去李家,劳你将院子收拾整理好。”说罢,右手拉着缰绳,脚踢马肚子,朝驿馆而去。
商枝与薛慎之坐上马车,沈秋紧跟着钻进来。薛慎之点燃油灯,商枝拿着帕子,沾着药水儿给沈秋擦脸,不一会儿,便恢复原本清秀白净的面容。
沈秋看着变红的锦帕,“我真担心元晋帝会让太医检查。”
“也不怕。”元晋帝请的是钟院使,钟院使是向着他们。
沈秋低声说道:“布置那么久,依旧失败了。”
商枝惆怅道:“阿九是不愿意牵连我们,她知道华敏的为人,那是一个见人就咬的疯子。她留着阿九在皇宫有大作用,若是阿九不见了,华敏一定会怀疑是我们,不会放过我们。”
有时候,商枝都希望阿九能够自私一点。
回到李家,李玉珩在前厅等他们。
商枝看着李玉珩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语,眉宇间凝着郁色,便知他心情不佳。
在李玉珩的心目中,早已将阿九当做亲生女儿,如今是看着她被困在宫中,却无法将她解救出来,心中必定不好受。
宁雅站在李玉珩的身侧,并不打扰他。
商枝道:“爹,阿九让我给您带句话,让我们不要去找她,她会过得很好。”
李玉珩侧首看向商枝。
商枝抿唇道:“阿九是不想要连累我们,才想要与我们断绝往来。爹,国师会保护好阿九,等华敏在大周国消失,我们在筹谋着将她救出来。”
如今,或许不见阿九,对她最好。
想着那个拥抱,阿九的手腕放在她的手指下,她悟出阿九的用意,为她号脉,方才发现是她并没有身孕。
商枝心中百味杂陈,阿九是告诉她,若是华敏为难他们的话,便将她假孕一事拆穿。
李玉珩懂商枝的意思,不与九娘子来往,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叹息一声,“阿九向来善解人意,很为他人着想。她这种性子,受苦受累的,全都是她自己。”
商枝心中感触良多,是她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善事,才会让她遇见阿九这样真心相待的挚友。
只是她并不希望阿九牺牲自己来帮助他们。
李玉珩对宁雅道:“将北院拨出来给华敏。”
宁雅疑惑道:“华敏?”
“华敏公主在宫宴道出她是爹的救命恩人,要求住进李家,让我们保护她的安危。”商枝冷笑一声,在听到李玉珩安排华敏住在北院的时候,她就知道李玉珩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北院是李宅最僻静的地方,临近山脚下,想要来东院主院来,要横跨过下人房,厨房,杂房,她若有个动静,他们立即能够得到消息。
宁雅拧紧眉心,华敏还真是贼心不死!
“好,就让她明日从北院后门进。我这就让人将北院的门给上锁。”宁雅打从心底瞧不起华敏,一国公主,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太跌份了。
何况,这个男人,有妻有子。
华敏都这般作践自己,她也就不必给华敏脸面。
商量好安排华敏的居所,各自回屋,商枝与薛慎之沐浴,躺在床上。
“华敏想要住进咱们府中,绝对不安好心。经过今晚的事情,只怕元晋帝会对她生出防备,华敏心里一定也清楚,短时间里,她会收敛吧。”商枝靠在薛慎之怀中,心里想着他们的计划一直都是秘密进行,华敏不应该那般笃定他们会带走阿九。“有人走漏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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