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氏发出杀猪的叫声,她要再用一点力,手掌都要刺破。破口大骂道:“贱人,你敢打我,看老娘不扒你的皮!”
她撸着袖子就要揍顾芸娘。
顾芸娘跑到厨房里,从灶台里抽出还有火星子的柴,朝丁氏脸上戳过去。
“我孝敬你是长辈,处处忍让你,你得寸进尺,不将我们孤儿寡母当人看!动辄打骂!反正我是死了相公的寡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活不下去了。要死今儿大家一起死!”
顾芸娘红着眼睛,豁出命去。
“多味,你去闩门!”
一副要和丁氏同归于尽的架势!
丁氏从来没有见过浑身充满攻击性的顾芸娘,看着烧红的柴火朝她脖子上戳过来,吓得双腿发软。一听顾芸娘让余多味闩门,扭头就跑出去。
顾芸娘活不下去,她可不想死,还有大好的日子在前头等着她!
跑出屋门,她心里又怕又恨,挫着牙咒骂道:“挨千刀的贱货,我是你婆母,你对我喊打喊杀,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会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
顾芸娘听着丁氏骂骂咧咧的话,她将柴禾扔在地上。
拔下来头上的木簪子,将头发抓乱,衣裳也扯得凌乱。
“娘……”
“别怕,娘将他们欠咱们的讨回来!”顾芸娘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可不能白白给丁氏欺负了!
吃下去的东西,全都要吐出来!
顾芸娘留着余多味在这里吃东西,她去了隔壁,站在门口,掀开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几道血印子,已经结痂了。她狠一狠心,将血痂全都抠掉,痛得眼睛里冒出泪花。
她走进屋子里,一大家子全都吃饭,余宝音不在。
那一碟子蟹肉,被放在余多宝面前。
丁氏一见到顾芸娘,眼皮子一颤。
曹氏皱一皱眉,低头继续吃饭。
余洪川看着顾芸娘披头散发,衣裳不整,一只脚上穿着鞋,一只脚上没有穿鞋,脸色阴沉,碗筷啪地放在桌子上。
“成何体统!你这像什么样子?别人瞧见了,老余家的脸往哪搁?”余洪川训斥道。
顾芸娘眼底的泪水哗哗的往下落,“我都快被你们给逼死,活不下去了,哪管得着余家的脸面?你们顿顿有肉吃,饭管饱。我们孤儿寡母,捆紧裤腰带过日子,多味瘦的不成样儿。我一个妇人,起早贪黑给人做活,挣的银钱就是想要填饱肚子,口袋里没有捂热就给你们抢走了。你们若是揭不开锅,我做儿媳妇愿意孝敬你们,可你们吃的满嘴油光,咋就不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留一口饭吃?”
“爹,你要护住余家的脸面,多味也是余家的孙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叫花子都过得比他好,你咋就不嫌他丢脸,给他几身像样的衣裳,几口饱饭吃?”
余洪川脸色阴沉,盯着顾芸娘充满审视,不说话。
丁氏就忍不了了,她冷笑一声,“你们二房早就被分出去,你要地契,当时我们就把话说明白,你们二房是死是活,和我们没关系!”
曹氏眼皮子一跳,之前是看顾芸娘的笑话,可听丁氏这么一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当初是这样说!我没有半点怨言,在外给人做酒席养家。可当时也说只给我们两亩旱地,其他一律不给,全都给大哥家,你们二老跟着他们过,不要我们养!可我挣来的银钱,全都给你搜刮走。我们没有义务孝敬你,你是不是该把银子还给我?”
顾芸娘掀开袖子,本来没有多少血,血珠被袖子一蹭,看着十分瘆人,“爹,你看见了,不但是银子,就是一碗蟹肉,你们都要抢过来。我可怜多味没有肉吃,自己在溪里抓来的,给他改善伙食。娘为了这点东西,就要我的命!缸里一粒米也没有,明天的粮食还没有着落。今日若是不给一个说法,我就带着多味去跳河,让乡邻看看,是你们余家不给我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
曹氏心里一突,看着顾芸娘的眼神变了。这和她认识的顾芸娘,除了一块皮囊,简直就像换一个人。平日里畏畏缩缩,像沟里臭虫的人,今日敢给自己平反了。
丁氏当即就炸了,这个贱人,居然敢污蔑她!
她啥时候挠花顾芸娘的手了?
霍然站起来,就要发作。
余洪川冷声说道:“你还嫌不够丢脸?想让乡邻戳余家的脊梁骨?”
“老头子,她……”
“住口!”
丁氏不敢再吭声,愤恨的剜顾芸娘一眼,憋一肚子邪火。
余洪川沉着脸,问顾芸娘,“你想咋样?”
顾芸娘也不拐弯抹角,“娘从我这儿拿走的银子,折成粮食。当初咋说的,就咋办。”
曹氏不乐意了,丁氏从顾芸娘手里拿走不少银钱,若是兑成粮食,得要百来斤。
这些粮食,全都是大房的,就这样给顾芸娘,曹氏当然不甘心!
“芸娘,不是大嫂说你。话虽是这么说,但要真的笔笔账算清楚,那还有人情味吗?不如……”
顾芸娘打断曹氏的话,“大嫂说的对,你们那么有人情味,从明天开始,我和多味就上你们这儿吃饭。”
曹氏一噎,瞪着眼睛看向顾芸娘。
52书库推荐浏览: 广绫 爽文 女强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