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但凡有原主,他们这几年,也就不会让丁氏磋磨原主。
原主也就不会死了。
韩氏却觉得是顾芸娘攀上贵人这棵大树,翅膀硬了,才没有将她这个娘放在眼里。
若是在以前,她回娘家,向她吐过苦水,丁氏如何欺负她。
顾芸娘都已经是余家的人,她再插手,只怕旁人会说顾家管得太宽,顾芸娘在余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如今是不需要娘家做倚仗,本事了,硬气了,这一年娘家都不回。
“宝音快八岁了,你的厨艺可以教她。”韩氏留下这句话,这才一走三回头,见顾芸娘没有挽留,她心里憋着气离开余家。
人一走,顾芸娘将金刀收起来,看向余宝音,“你想学厨艺?”
余宝音才不喜欢下厨,想起韩氏的叮嘱,她眸光闪了闪,“娘,我会好好学!”
“明天开始我教你!”
顾芸娘这般爽快,余宝音倒是惊着了,一连看她好几眼,就怕顾芸娘藏着坏心眼要对付她!
——
皇觉寺离广郡府有一段距离,云暮日夜兼程的赶路,第四天的时候,赶到皇觉寺山脚下。
知客僧接待云暮。
云暮直接道:“我要见广智大师。”
“施主,方丈在闭关,不见客。”知客僧习以为常,每日都有不知凡几的人,求见广智大师。
特别是广智大师即将要圆寂,而他在圆寂之前,只见一个有缘人。
而有缘人到了的时候,他自会出关。
云暮说出来处,“大师,请您通传一下。我是为平阳候府三爷苏景年求见广智大师,若是他老人家说不见,我自会退散。”
苏景年的威名,早已传遍四国。
知客僧眼中有一丝讶异,沉吟道:“施主稍等片刻,小僧给您通传一声。”
云暮双手合十。
他本来不信这些神佛,可来到宝相庄严的寺院里,听着阵阵梵音,不由变得虔诚。
不知过去多久,知客僧出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云暮便知这事儿成了。
果然,知客僧道:“方丈如今出关,愿意见施主一面,您里面请!”
“有劳大师!”
云暮跟在知客僧身后,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一间偏僻的禅房。
“请。”知客僧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云暮踏进去,木鱼声阵阵,檀香袅袅,浑身的戾气散尽,内心一片平和。
他看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广智大师,身着袈裟,瘦骨嶙峋,胡子雪白。拨动着念珠,手里敲击木鱼诵经。
云暮站在一旁等候。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云暮见小和尚搀扶着广智坐在炕床上,斟两杯茶,便退出去了。
“施主,请坐。”
云暮在广智对面坐下,除了人干瘦之外,却精神矍铄。那一双睿智的双目,祥和慈悲,深幽似海,广袤无垠,仿佛能够容纳百川,一点也不像将要圆寂之人。
他神色愈发肃穆,宛如信徒般虔诚,从袖中拿出文曲颜的生辰八字,请广智测算。
“大师,将军派我来请您出关,测算一个人的运道。”
云暮双手呈递上去。
广智拿过一张红纸,望着上面的生辰八字,神色凝重。
云暮见状,心里也不由得紧张。
难道真的有鬼神之说?
他心情十分矛盾,希望文曲颜借尸还魂,倘若真有其事,又觉得冲击他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三观颠覆,总觉得有一些难接受。知道别人的躯壳里,寄宿着一缕亡魂,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文曲颜真的就此不存在了,主子又太孤寂。
广智反复推测几遍,将生辰八字放下,“此人本应是早夭之相,可又透露一丝生机,贫僧从未见过如此命相之人,实在是看不透。怪哉!”
云暮头皮发麻,他大着舌头道:“这……这是我们夫人的生辰八字,她五年前早逝。”随即又拿出顾芸娘的生辰八字给广智,“大师,您瞧瞧这个。”
广智端着茶饮一口,含笑道:“贫僧已经算过了。”
云暮这才想起广智只给一个有缘人推测运道,且只看一次,如今已经给文曲颜推算过了。
他心里不由得想,早知道先给出顾芸娘的八字测算就好了。
比起文曲颜借尸还魂,他倒不如接受顾芸娘这小寡妇做苏景年的续弦。
云暮准备告辞,随即想起苏景年的交代,询问道:“大师,这世间有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奇事吗?”
广智抚摸着胡须,平缓地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贫僧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见,有人死而复生。有一户权贵世家公子,他落水昏迷,再度醒来之后,疯言疯语,满嘴的胡话。直言家中会有厄难发生,劝家人辞官归隐。父母认为他高热烧坏脑袋,并未相信他的话。直到他口中的事情发生,对他十分恐慌忌惮,逼问他是如何得知未来之事。而他也如实告知父母,他是从未来重生而来。”
还……还真有这种事情?
云暮脑子都要当机了!
他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站在太阳底下,体内的寒气也无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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