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的人,迟疑了一下,走到门边,瞧见门口的身影渐渐离去,开了一个门缝,瞥见外面摆放的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拿了进来。
元明珠吃完了面,扭头时,就瞥见了门口摆放的空碗,她又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屋内,拿起碗,洗刷之后,烧了点水,擦洗身子。
如今到了夏日,一日不洗澡,她就浑身难受。
屋内,灯影斑驳,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坐在灯前的人,眼睫轻颤,禁不住红了脸颊,只觉一股火苗,朝着某处蹿去。
良久,水声止,院中只剩下虫鸣,抬眸,瞥见阁楼的灯光灭了,他缓缓走出屋子,走进厨房,瞥见地上的水渍,心头泛着丝丝的痒。
第二天,钟钺过来时,没见到孙舟,还有些讶异,午休的时候,就问了元明珠。
元明珠毫不在意地道:“新规,日后,你们每日轮流坐诊。”
钟钺皱眉:“是不是孙大夫昨晚说了什么?”
他记得,他昨晚故意留在他后面走的。
元明珠咧嘴一笑:“还不算笨。他觉得你抢了他的病人,不想和你共事,本意是想让我将你赶走。”她说着,托着下巴,看着钟钺:“钟钺,你甘心被这样的人赶走吗?”
钟钺冷哼一声,回到了原位,下午看诊的时候,比以前卖力不少。
当日,钟钺难得的开了八张方子。
晚上,钟钺要走时,元明珠状似无意地念叨一句:“我是个商人,就想赚钱,我才不管是你们在哪里开的方子呢,只要有人拿着签着你们署名的方子,来到店里抓药,那就算你们的业绩。”
钟钺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仍旧埋头算账的元明珠,眸光闪了闪,刚才的那句低喃,仿佛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钟钺心底一动,转身离开。
钟钺离开后,元明珠抬眸一笑。
收摊。
当晚,后院屋前,又多了一碗面。
元明珠仰靠在阁楼上,扭头,就能瞥见后院亮灯的屋子。
忽然觉得这个房子的少主子有些奇怪。
似乎很怕见人。
她轻笑一声,不再去想,扭头就睡了。
……
“孙大夫,您托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查到了这么点消息,这个叫钟钺的,以前在万盛堂做过,只是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就被那里赶走了。”
“此话当真?”
……
钟钺睁开眼,瞥了一眼眼前的破庙,想到今日不用去坐诊,有些愣神。昨日走前,女子的话忽然从耳边闪过,下一瞬,他翻身坐起,迅速洗漱,背起药箱,打算去遛乡。
……
没了钟钺,孙舟当日开了十张方子,瞬间觉得扬眉吐气,临走时,都是昂着头离开的。
只是走前,他刻意看了元明珠一眼,元明珠总觉那一眼别有深意。
……
当晚,元明珠再去送面时,特意蹲在一边看了会儿,当她瞥见,屋内人,只伸出一条手臂,就将面端走时,瞬间瞪大了眼。
还有这样的操作?
……
第二卷 正文 第209章 心虚
次日,钟钺来坐诊时,有些不敢抬头看元明珠。
直到有人从外面来抓药时,元明珠才明白缘故。
昨日钟钺给人看诊,不收诊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来她的铺子抓药,而且向他们保证了只收半价。
钟钺给人看病的时候,总觉得有道迫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他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硬着头皮,熬过了一上午,午休的时候,端着饭菜就要跑,还是被元明珠给揪住了。
“钟钺,你难道不给我解释一下?”元明珠将上午收到的几张半价药方,扔到了他的面前。
钟钺有些不敢看她。
“这几户人家的家境都不太好。”
“钟钺,我是个商人。你听过一句话吗?救急不救穷!你不过是个大夫,你无法改变他们生活的窘境,你一时的慷慨,只会让一些人得寸进尺。”
“你想过吗?若是这几个人,将你为他们开特例的事情宣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济仁堂?你可以不要诊金,却不能随意减免药方价格。”
钟钺被说的一愣。
他当时只是出于一片好心,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这药方的价格,我会补上。”
“好。”
钟钺还以为元明珠会客套一下,却没有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竟然有些气愤,当下赌气离开,心中觉得元明珠有些不近人情。
元明珠什么都没有解释。
往后,钟钺再没有给人开过半价药方。
一月试用期,还差三日就到了。
这日,孙舟收工后,看了一眼正在算账的元明珠,走了过去:“东家,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事关钟钺。”
……
翌日钟钺过来时,发现孙舟竟然也在,当即眼底有些讶异,他刚在位置坐下,孙舟就笑着走了过来:“钟钺,东家说,今日收工后,别走。”
说着,就坐回原本位置,帮着病人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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