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笑盈盈地说:“这就对了嘛,早答应不是早就没事了。”
听见她妥协,冯三娘又哭了:“小瑜,你忘记小时候他们是怎么对咱们的了,你怎么可以答应。”
姜瑜拍了拍她的手,对蹲在一旁的周老三说:“周叔,你劝劝我妈。”
周老三也不想把到手的鸭子分给姜老太太,可这老太婆实在太难缠了,她能在周家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撒泼打滚,什么招都干得出来,谁来劝都不顶用。照这架势,只要不依了她,她能天天到周家闹。
所以思来想去,想了半天,周老三决定妥协,分她一点就分她一点吧,总比真让她把姜瑜的工作搅黄了,什么都捞不着的强。所以他站了起来,扶着冯三娘,假惺惺地劝道:“算了,她终究是小瑜的奶奶。小瑜要不答应,以后别人怎么看她,这孩子已经十五岁,是个大姑娘了。”
冯三娘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啊,女儿是个大姑娘了,过两年就要说亲了,要是被姜家老太婆搅黄了工作,闹坏了名声,以后怎么嫁个好人家。她站在一旁哭,没再抗议。
双方妥协,翔叔和姜村长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叫来李会计,写了一份分家协议,姜老太太和姜老头把除了主屋的两间房都平分给了两兄弟,再各给他们两百斤玉米,三百斤红薯,至于稻谷,就不分了,因为今年的稻谷村子里还没分,等交了公粮村里按照工分分。至于义务方面,姜家兄弟每年孝敬老两口一百五十斤大米,10块钱。
姜老太太想着分家只是做给姜瑜看的,最后也不会分,所以也没在条款上多做计较,很爽快地同意了。
分家协议一式四份,三家一家持一份儿,还留了一份在姜村长那里留底。
干脆利落地分完了家,现在该说姜瑜给多少养老钱的事了。
翔叔坚持,应该按照姜国栋兄弟给的粮食折算成的钱来算,姜瑜也比照着给,每个月三块钱。
但姜老太太和姜国栋兄弟都不同意。
姜国栋说:“我们俩就近挨着父母,平时照顾父母都是我们的事,我们既出了钱,又出了力,姜瑜只是出钱,应该多给一点才行,她得每个月给八块。”
代课老师一个月就十五块,他们一口要去八块,差不多一半,正好给周老三留剩下的一半,姜国栋自觉很公平了。
周老三虽然不大满意,可想着姜瑜每个月还有二十来斤的粮食要拿回家,也没吭声。
姜瑜听了直想笑,乡下人可没退休一说,都是活到老干到老,还伺候老两口呢,除非老两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否则还真用不着他们伺候。恐怕这老两口没事的时候还要帮他们带带孩子什么的。
这话姜国栋也说得出口,不愧是姜老太太的儿子,脸皮跟她一样厚,不过嘛,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恐怕都要落空了。
姜瑜两手一摊,看着姜老太太和姜国栋兄弟:“在你们商量我该给多少钱之前,我有一件事忘了通知你们,因为今天害杨校长左右为难,也耽误了翔叔大半天的功夫,我深表歉意。未免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已经向杨校长辞了职,以后我就不是荷花村的代课老师了,也没有工资发了!”
辞职,不干了?怎么可能,谁有个公家饭碗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丢了,当老师可比种地强多了。
“不可能,你骗我们的,你就是想赖账。”姜老太太头一个不信。
姜瑜耸了耸肩,非常光棍:“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工资发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不可能拿这种事说谎,因为两个村子就离这么近,这种谎言一拆就破。说这种谎言对她毫无好处。
姜老太太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她就搞不懂了,这死丫头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人人都羡慕不已的好工作,她说不要就不要,脑子进水了吧。
“不行,咱们去找杨校长,把工作要回来,你以后好好教书。”姜老太太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拉姜瑜,被姜瑜机灵地闪开了。
同样傻眼的周老三也回过神来,忙劝说道:“小瑜,别拿你的前途赌气,听你奶奶的,咱去找杨校长,把工作要回来。”
姜瑜垂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头沈天翔敲了敲旱烟斗:“学校不是你们家开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这事不用说了,就是老杨性子好,答应了,我也不可能同意。”
他虽然有些遗憾姜瑜就这么放弃了这个好工作,可看姜老太太那不依不挠的劲儿,只要姜瑜干一天,他们就会来闹一天,直到拿到钱为止。而且哪天姜家一有点什么事,恐怕还要来问姜瑜要钱,没完没了,不如釜底抽薪,一下子把他们的念想都弄没了。
至于姜瑜的以后,过了这一阵再看看,外头哪儿有轻松的活再说吧,这孩子也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沈天翔发了话还是很有用的,他这一说,大家都知道,找杨校长也没用了。姜老太太当即失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哭了起来,周老三脸色也很难看,他儿子的彩礼钱没了,只有冯三娘脸上露出了解气的笑,只要不便宜这老婆子,什么都好。
闹成这样,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姜村长很不耐,冲姜国栋使了个眼色:“把你妈扶回去!”还留在荷花村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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