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师伯和邹副局长都看直了眼。
尤其是邹副局长,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那小人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爬,等怕他的上衣扣子处时,他忍不住把小人抓了起来,拿到面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就是一只非常普通的纸人,没什么奇怪的。可就是这样一个纸人却能自己走,简直是刷新了邹副局长过去三十几年的认知。
庄师伯也很好奇,他踮起脚,凑了过去,问邹副局长:“能给我看看吗?”
邹副局长白了他一眼:“你跟她是同道中人,还要看这个?”
庄师伯讪讪地搓了搓手,声音小了一倍,倒是蛮实诚的:“我比起小友,差远了!”
看不出什么名堂,邹副局长把纸人给了他。
庄师伯捧在手里观察了好一阵,没有鬼气啊,那这纸人为何能动?莫非是这小鬼比较特殊,他瞧不出来?不对,阳光这么强,也没有小鬼能在强光下行动自若。要说是纸张的问题也不对,这黄纸可是他刚才给姜瑜的,自己制的黄纸究竟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
“喂,看出了什么?”邹副局长问庄师伯。
庄师伯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讪讪地笑了笑,就在这时,他手心里地纸人停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坏了吗?”庄师伯问。
姜瑜把纸人拿了过来,团成一团,丢进了路边的水田里:“里面的能量耗光了。”
驱使纸人能走能跳的是灵气,藏在里面的灵气一旦耗光,纸人自然就恢复了寻常。姜瑜没提灵气的事,否则他们肯定会问灵气是什么。
处理完了纸人,姜瑜回头问邹副局长:“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一遭了吧?邹小军的魂魄有失,这已经好几天了,还没回来,是不可能自己回来的,必须亲自把他遗失的魂魄找回来,他才能好,否则他只会一天天消沉下去,越睡越久,说不定哪天就醒不来了。”
虽然姜瑜露了一手,可一个人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邹副局长抿着唇不说话。
姜瑜一挑眉,用了激将法:“我有个恶意的猜测,邹副局长该不会是不希望邹小军醒过来吧?”
“你胡说什么?小军是我唯一的亲侄子,我拿他当亲儿子的。”邹副局长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双眼怒瞪着姜瑜。
姜瑜轻轻一笑:“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们一试?我又不要你们的钱,又没让你们把小军带回家,也没在他身上放什么东西或是让他吃什么。对现在的他完全没影响,你为何要反对?”
邹副局长被堵得无言以对:“行,我说不过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要去,那我就跟着你去,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
姜瑜自问问心无愧,也不怕人看:“行,那就走吧,早去早回,解决了这事我好回家。”
三个人一路向北,顶着烈日走了半个多钟头,来了事发地,县城西北有名乱葬岗——杨子岭。这是一片小土丘,上面杂草丛生,看起来就跟寻常的林子差不多,若不提,很少人会知道,这里曾埋骨好几千人。
据邹副局长说,小军的舅舅当天只是骑着自行车带他从杨子岭旁边的路上经过,当时也不算太晚,大概晚上七八点吧,天还完全黑。好像出了点意外,自行车滑倒了,两人摔了一跤。不过是摔在旁边的软泥里,舅甥俩都没事,小军的舅舅爬起来,把小军抱上自行车,又走了。
姜瑜在据说是小军摔倒的地方转了一圈,庄师伯跟在她后头东瞧瞧西瞅瞅,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忍不住说:“现在太阳这么大,咱们晚上再来吧!”
不管是生魂还是死灵都怕阳光,九月下午三点的太阳还非常烈,他们肯定不会出来,上哪儿找去。
庄师伯自认为自己说得很对,可姜瑜完全不听他的。转了一圈,她就停下了脚步,又问庄师伯要了两张符,然后折成一个三角形,庄师伯死死盯着,然后发现,这折法平心静气符是一模一样的。
“你折的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姜瑜头也未抬:“追魂符!”
真是信了你的邪了!庄师伯悄悄撇了撇嘴,碍于邹副局长正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敢拆台,轻轻推了姜瑜一下:“喂,实在不行就等太阳落山了再来。”别逞强了,免得待会儿丢人。
姜瑜把符折好,贴在了小军常玩的那只小木马上,这才回他:“谁说不行的?你就看着吧。”
好,他就看着她怎么作死。
庄师伯很无语,也不劝了,退后两步,盯着姜瑜的一举一动。
只见姜瑜把符纸贴好后,轻轻蹲下了身,将小木马放在了地上。
过了十几秒,就在庄师伯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木马的头突然晃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转动,直到转了大概六十度才停了下来。
“走吧,应该在这个方向。”姜瑜捡起木马顺着木马的头指向的方向,踏进了树林里。
庄师伯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这还真行?她究竟怎么做到的?莫非平心静气符还有追魂的作用?
怀着复杂的心思,庄师伯和邹副局长跟着姜瑜走进了树林里。
树林里除了杂草还有些高大的阔叶树木,不知是这树木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的缘故,抑或是心理的作用,两人一进树林就感觉凉意一阵一阵地往身上涌。邹副局长还好些,他正值壮年,火气旺,感觉不明显,庄师伯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赶紧加快了脚步,上前几步,跟在了姜瑜后头,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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