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心的把那个小破洞补好,又换了一根和裤子差不多颜色的线开始补棉裤。
因为棉裤铺着棉花,不太好翻过来补,廖小梅就用挑绣的法子给裤子慢慢的补上,收尾的时候有一点点针脚,可却不怎么看得出来,林淑英一个劲的赞叹,只恨自己没有那般巧手,原来邱成才兄弟的衣裳都给她糟蹋了。
“邱同学,你穿上吧。”廖小梅拿着衣裳走到床边,笑着看了一眼埋着脑袋不敢抬头的邱成才,忽然想到了某种原因:“我们都不看你,你自己穿衣裳吧。”
邱成才把衣裳裤子接了过来,缩在被子里把棉裤穿上,再把罩衣给套好,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跑到林淑英身边:“妈妈,咱们去接包裹吧。”
被人强制脱衣裳的场面给小六看到了,邱成才心里头疙疙瘩瘩的,总觉得自己的“光辉形象”一落千丈。他走的时候都有些不敢正面看着杨宁馨,低着脑袋靠着林淑英走了出去,一双脚刚刚迈出门槛,又有些后悔。
这一告别,就差不多有大半个月不能再见面哪。
邱成才猛的转身,正好和杨宁馨撞到了一起。
“小六!”邱成才惊呼一声。
幸亏还差那么一点点距离,要不是两人真是脑袋撞着脑袋。
杨宁馨瞪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还想追出去看看邱成才的窘态,没想到他突然又转身,这莫非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她冲着邱成才挥了挥手:“邱成才,再见!”
这句话似乎有些空落落的感觉,邱成才听了更是难受,冲着杨宁馨挤出一个万分不舍的笑容:“小六,咱们学校见了!”
从木材公司职工宿舍那边走了出来,林淑英带着邱成才先去街上逛,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总得要带些东西回去。她本来是计划着今天上午花一小时转转,取了包裹搭车回去,刚刚好能赶上午饭。
没想到计划跟不上变化,邱成才吵着说要去看他的同学,她想着也就是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舍不得走,非要跟着人家小姑娘去卖书,到人家那儿吃饭,磨磨蹭蹭的就过了半天。
而最重要的是,邱成才那个同学,大名叫杨宁馨,小名竟然叫小六。
她可还记得那回事哩,大概快两年了,一直搁在她心里头呢。
那次邱成才跟着她进城,一定要买三对花夹子,给湖泉村一个叫小六的小姑娘寄过去,这个小六,应该就是那个小六吧?
成才咋就对她这样上心哩?莫非真是老一辈说的,命定三生,年纪小小就看对眼了?
“妈妈,我想给小六买个发箍。”
带着邱成才在百货公司里头逛,到了卖小饰品的地方他就走不动了,眼馋的看着里边的小夹子,缎子花,还有一个个的发箍:“妈妈,你看这个发箍给小六戴肯定好看。”
黑色的发箍上边粘着一个粉色的绒花,在林淑英看来很俗气,可低挡不住邱成才软缠硬磨:“妈妈,买下吧,才两分钱,两分钱!”
“两分钱也是钱啊!”林淑英哭笑不得,这东西又不精致,买了干啥?就算送给那小姑娘,人家未必会戴。
邱成才晃着她的手不肯挪脚:“妈妈,就从我的压岁钱里扣,行不?”
被他缠得毫无办法,林淑英从衣兜里掏出了两分钱:“给我拿一个发箍。”
营业员笑了笑,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发箍递到邱成才手里:“小弟弟,是给你妹妹买的吗?”
邱成才接了发箍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小六的头发很黑,这个黑色的发箍戴着肯定看不出来,只能见到那一朵粉色的绒花,好像就在她的头顶上长出来一样。
到商场里转了一圈,把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林淑英提了袋子和邱成才去邮局接包裹。
一般说来包裹会寄到公社,各大队的拖拉机手去公社的时候就会把大队的包裹带回来,而村民们不时的去大队部领取自家的包裹。但是林淑英的妈妈哥哥姐姐有些不放心,他们每次寄东西过来都是顶好的,而且东西又多,万一丢了找不到实在可惜,所以他们每次寄东西都是直接寄到X县邮局,同时写一封信给林淑英,叮嘱她到时候去取。
“这次是你妈妈还是哥哥姐姐寄过来的?”
邮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很熟悉林淑英,他们都知道这女人的老家在上海,只是为了一个汉子留在了X县,而且还是留在乡下,都对她很敬佩,每次去接包裹的时候,大家对她都是笑脸相迎。
“我妈寄过来的。”林淑英一看包裹上写着的字就知道:“我妈的字总是喜欢最后一笔有些重。”
“这么大一包,外婆记挂着外孙哩。”
每回林淑英打开包裹检查里边的东西时,都能见着一大堆好东西,小孩的衣裳鞋袜,麦乳精,奶糖还有牛乳这些,有些X县的百货公司都没见过。
林淑英笑了起来:“可不是,每年都不知道要补贴多少。”
父亲去世,母亲的钱似乎没地方花,全用在了她的孙辈身上,而林淑英的哥哥姐姐混得不错,所以对于这个小女儿,林母董熹瑜更多了些牵挂,对她的孩子更加照顾。
打开大箱子,里边照例是吃的用的一堆,还有两本崭新的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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