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给媳妇的钱,平常就不要给小六花了?经常见着小六穿新衣新鞋的,那可是一笔大耗费哩,平常小梅对几个侄儿也很好,每次从县城回来都要给他们带东西,这也要花钱买哩,树生每个月就给她五块钱,还能攒多少?还不是大头都从她的早点摊位上来?
然而,杨国平和王月芽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个大儿媳能耐可不小,一个月勤快点能挣到七八十块钱,有时候生意好竟然能挣到挨边一百块。
杨国平和王月芽以为廖小梅一个月也就挣三四十来块——怎么也不会比杨树生的工资高不是?廖小梅再有能耐,又咋比得上儿子旱涝保收的高工资?
所以,当廖小梅主动提出要把卖早点的钱借给他们买房,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老大媳妇情愿家里过紧巴日子,也要把钱给他们凑上。
“咱们得给小六多攒点钱,”杨国平感动得很:“就冲着小梅这份孝心,咱们也要给小六多留点东西。”
“可不是吗?”王月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原先以为老大会没根传下去了,幸亏抱来了个乖乖小六,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自从她来咱们家,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越来越有滋有味了。”
两个人早就商量过了,这房子留给小六招女婿,所以交过钱拿到钥匙以后,王月芽和杨国平请高连生帮忙,开着拖拉机送他们进城找了一趟木材公司的张书记。
“老杨同志,您今天怎么进城来了?”
张书记看到靠门站着的杨国平,赶紧从办公桌后头站起身,上前一步,扶住了杨国平的右边胳膊:“有啥事让树生给我捎个信就行了,你腿脚不方便,进一趟城不容易哩。”
杨国平的腿受伤的时候,张书记才是调到木材公司的第二年,对于杨国平出事,他深感内疚,总觉得自己这个做领导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多多在大会上强调安全意识,杨国平或许不会遭殃。
“这事可不能让我家树生带话,得瞒着他,要不是他肯定不同意。”
杨国平在王月芽和张书记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到了办公室里头,杨国平落座后张书记赶着沏了两杯热茶:“两位老人家从乡下过来辛苦了,赶紧喝杯茶暖暖。”
“张书记,你还是那样亲民啊。”杨国平接过茶杯,心里头热腾腾的一片:“以后我住到城里头来了,就能经常见着你了。”
“以后咱们是邻居,我抓到的房间也在一栋!”张书记乐呵呵的望着杨国平夫妇俩,心里头挺得意,这是他退休前为职工,也是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桩事情了,大家住上了梦寐以求的红砖楼房,跟那个一零一厂子的职工在住这一块上头总算是有得一拼了。
“啊呀呀,也在一栋啊,好好好,大家都是邻居哩!”杨国平开心的望着张书记笑:“今天我过来就想问清楚一件事情,像我们这种买房的,房契上写的名字可以不是本人不?”
张书记瞥了杨国平一眼,心里头琢磨,这个老汉大概是想把房子留给另外一个儿子,这才背着杨树生过来找他?要不是啥事不能让杨树生带句话啊?
“老杨,这钱是你出的,你想写谁的名字就写谁的名字。”张书记并不想蒙杨国平,即便杨树生和他关系挺好——毕竟是老人的心愿,他爱把房子给谁就给谁,这事情上头,谁都没权力瞎嚷嚷。
“哦,哦,这样就好。”杨国平转头看了一眼王月芽,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书记,那我就放心了,哪天可以来签房契?我能提前签了不?”杨国平从衣兜里摸出了那张四百块的收据:“我这东西都带过来了,今天能签就给签了吧。”
张书记点了点头:“签肯定能签,可是要总务处的人到场……”
杨树生是总务主任,他过来了不就知道他爹娘打的算盘了吗?会不会有一场争吵呢?张书记心里头默默评估了一下,像杨树生那种老实人,就算知道他爹娘想要把房子留给弟弟,可能也不会出声反对,最多是心里头不舒服一点罢了。
“行啊,今天能签,我这就通知总务处的人送房契合同过来。”张书记上前一步,把杨国平按住:“老杨你腿脚不灵便就别起来了,我去喊人过来。”
王月芽看着张书记的背影,感叹了一句:“书记真是个好人。”
“可不是吗,这么些年都是他在关照咱们家树生哩。”杨国平也感动得不行:“要是没有张书记,树生哪能当上总务主任,这工资也加不了这么快。”
总务主任算是提干了,工人和干部之间的区别还是蛮大的,工资是按两种方式来计算,要是杨树生现在还是一个普通工人,最多四十七八顶天了。可干部就不同了,工资起点比工人高,杨树生到手能拿到五十七八呐。
不一会儿,张书记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杨树生看清楚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不由得惊愕出声:“爹,娘,今天你们俩咋来了?”
张书记原以为杨国平夫妇俩会觉得尴尬,没想到两人都乐呵呵的好像一点也没事:“我们来把那个房契给办了。”
“嗐,爹,这事我给您办了就行,干嘛还亲自赶到公司里头来?您是怎么来的哇?”看了看王月芽,杨树生很惭愧:“您就是要进城,也该和我说一句,娘扶着您走这么远的路,这也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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