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馨这次准备倒卖的是磁带。
磁带在这个年代来说真是个金贵玩意,一般来说没有什么人会买磁带,除了那些玩流行音乐的小年轻。
然而这一批人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在这个跟风的年代,还真有不少的人想要成为标新立异的时髦一族,他们烫着爆炸头,穿着阔脚裤,手里提着双卡录音机,身上背着各种乐器,手拉风气、小号、吉他甚至还有萨克斯风。
每当他们走过街头,双卡录音机里放出的歌声肆无忌惮,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过路人的心坎。
是的,那些被称作靡靡之音的东西,就如一缕春风,渐渐的融化了人们本来坚硬的心。
上次去广州,杨宁馨看到了服装批发市场的角落里,有几个不起眼的摊位,并没有什么人围着他们问价格,因为他们卖的并不是衣裳,而是另外一种还未在中国兴起的流行物品——那就是磁带。
邓丽君的歌已经开始在中国流行,那些欧美的金曲也渐渐引入了中国,中国自己的一些明星,比如说朱明瑛、程琳和李谷一等等,也已经进入人们的视野,在各大城市非常著名。
为什么说是各大城市?主要是物质的局限性。
歌星的歌曲流行,必须要有媒介物,然而像X县这样的十八线小城,没有多少人家能购买录音机,所以没法接触到这些新生代的东西,磁带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
然而时代是变化的,渐渐的,结婚要求的三大件里头,录音机取代了手表,成了电器销售里的明星,在最近两年里,X县买录音机的人越来越多,杨宁馨经常看到年轻男女提着录音机昂首挺胸的走在X县的大街上。
只有录音机秘没有磁带怎么行呢?她要为X县的年轻男女送去精神食粮!
虽然挣钱是她的主要目的,可是传播正能量的精神文化也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要为推动时代的发展而做出自己的“贡献”。
跟杨国平比划了一阵子,他终于明白了孙女的意思,她是想要做个小柜子。
只不过这个小柜子竟然准备钉牢在墙上,而且不用多宽。
“爷爷,最多二十厘米宽,应该墙壁能吃得住这个重量吧?”
杨国平愣了愣:“二十厘米宽?小六,这也太窄了吧?不如做个大柜子,能放很多东西哪,这样实用。”
“不用不用,爷爷,我只是想随便搁点东西放在饭店里头卖,不能占太大的地方,做个大柜子太呆板,放哪里都不好看,不如做个小小的壁挂式柜子,二十厘米宽就够了。”
听着孙女坚持只要这么大,杨国平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思,回家和杨树生说了下,让他去木材公司买几块上好的木料来,自己在家里开始给杨宁馨做壁挂柜子。
王月芽打下手,帮着他弹墨线,两个人拉着锯子锯木料,吭哟吭哟的弄得挺起劲。
木材公司的职工路过,看着两个老人在家门口摆弄木材,热心的不免过来帮着刨木板,刨花一堆堆的落在地上,有一种雨后清新的香味。
没两天,柜子就做好了,杨国平喊了杨土生过来,让他去把这个小巧的柜子给帮忙装到饭店里头。对于学过木工又会泥工的杨土生来说,这是小菜一碟,一只手拎着小柜子,一只手拿了工具袋,跑到饭店里头,叮叮咚咚弄了一阵子,就把柜子给安上去了。
“小六你还真是会想,怎么想出来把柜子安到墙上的?”
装好柜子以后,退了两步看了看,饭店一点没受影响,柜子装到那里还挺美观的,看上去似乎多了个书架,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就想着不占用饭店的空间,以后我念书去了,不做这买卖了,我妈妈也可以拿着柜子放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挺实用。”
杨宁馨笑眯眯的看了看那个柜子,虽然没用油漆,可这木料的颜色真是新鲜,看上去比那些油漆过的更好看——这个年代的油漆根本就不是前世的那一种,颜色没几种,调得很厚重,漆到木材上边,就想一个女人搽了厚厚的一层粉,有些地方还高低不平没搽得匀称,还不如这一种luo装的,没有油漆糊在上边,挺小清新的。
柜子装好以后,杨宁馨带着廖小梅去了广州。
廖小梅是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新鲜,一路上不住的问这问那,就如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杨宁馨耐心的给她详细解释,看上去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已经颠倒过来,杨宁馨是母亲,廖小梅是女儿。
到了广州,杨宁馨带着廖小梅四处转了转,廖小梅最关注的就是饭店。
可能是入了这一行,对这些东西就格外关注一些,看着立在街道两旁那种特别高档的大饭店,廖小梅就惊奇得睁大了眼睛:“小六,小六,你看这门面,好宽,起码有咱们家的四五倍宽吧,为啥用玻璃镜子当墙?都能看到里边的人呐。”
“妈妈,现在流行这样装修呀,以后你到X县也开个这样的大饭店,里边的大厅一次能摆上四五十桌酒席,要是都坐满了,场面热闹得很。”
“四五十桌酒席!”廖小梅不敢相信的叫出了声:“不可能,哪会有个那么大的场子?再说我带着小燕和二妮也忙不过来啊!”
杨宁馨捂着嘴笑:“妈妈,要是能开那么大的饭店,你至少得请上四五十个帮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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