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琴和手风琴被引入中国以后,吉他又迅速成了年轻人的新宠。
这时候钢琴还属于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乐器,只有在最高雅的场合才会有钢琴的出现。能迅速吸引人们视线又方便携带的乐器,那就是吉他。
这个年代里,在上海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年轻人迅速接收到国外的时尚,学着用国外进来的舶来品武装自己,背着吉他在街头行走,必然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吉他已经被湮灭在众多西方乐器里:小提琴、大提琴、电子琴、钢琴、萨克斯风、架子鼓……这些乐器纷纷涌入,吉他成了最普通不过的乐器。
正因为它的身价降了下来,前世的杨宁馨有幸能准备足够多的钱买了一部吉他。
别人学乐器是花大价钱请老师教,杨宁馨学乐器全凭百度。
先是身边有会吉他的朋友教了些简单的指法,然后百度各种吉他教学视频去勤学苦练。虽然她观摩的教学视频并不系统化,可她依旧凭着自己对吉他的领悟力,在一年多以后终于能熟练的弹奏出很多动人的乐曲。
“你可真是聪明啊,自学成才。”
朋友们听着杨宁馨弹吉他都会发出赞叹:“原来不出钱找老师也能弹好吉他呢。”
杨宁馨的眼神落在卢娟丽的吉他上,简单的黄色木板,上边绷着几根琴弦,卢娟丽的手指夹着牙白色的琴弦,挑动一下,“嗡”的一声,悠长。
“娟丽,勿要理睬乡下人,侬弹个完整的听听。”
徐菁菁冲着卢娟丽鼓励的笑:“阿拉老喜欢听人弹吉他了。”
“吾在学着弹,这是高考以后才买的。”卢娟丽捻着吉他琴弦,慢慢的拨动:“吾才练了一个月。”
“哇,一个月也弹得这么好。”徐菁菁站起身,看了一眼上铺的钱文文,终于说了她在宿舍里的第一句普通话:“你也会弹吉他?”
钱文文摇了摇头:“不会。”
“瞧你这样激动,还以为你会弹吉他呢。”徐菁菁轻蔑的看了钱文文一眼,转过头,看着对面床上杜小娇笑了起来,很快切换成上海话:“侬看她那样子,像模像样的。”
杜小娇用上海话轻声回应了一句:“乡下人懂个啥,侬还跟她们去说话,吾都觉得侬不值当做。”
杨宁馨听懂了“乡下人”三个字,知道她们在嘲笑钱文文,说不定也包括了自己,这时候下铺的温玉茹不疾不徐的开口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别人吗?真不敢相信,你们大城市的姑娘,竟然心胸如此狭窄,恶意去中伤一个对你根本无害的人。”
杜小娇和徐菁菁没想到温玉茹竟然能听懂上海话,两人愣了愣,脸上红了一片。
“我们没说什么啊。”徐菁菁辩驳了一句:“我们只是在说她不知道弹吉他凑什么热闹而已,这又有什么?”
“乡下人,为什么你们眼里我们几个都是乡下人?全国只有你们上海人才是城里人?”温玉茹怒目而视:“我从小就是杭州城里头长大的,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乡下人,文文是咸阳城里人,她也不是乡下人,凭什么要被你说成乡下人?”
徐菁菁和杜小娇都闭上了嘴,两人相互看了看,杜小娇的目光落到了对面床铺的杨宁馨身上,她想起了杨树生和廖小梅的穿着打扮,忽然来了精神:“我们说的乡下人不是你们俩,我们是在说她。”
宿舍里的人都愣了愣,杜小娇有些得意:“我昨天看到她爸爸妈妈了,可别跟我说他们也是城里人,分明就是乡下旮旯里出来的。”
杨宁馨快要被杜小娇逗乐了,乡下人又怎么样呢?乡下人就不是人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杜小娇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很生气:“你敢说你家不是乡下的?”
“是啊,我家是乡下的,我们家每人还有八分地呢。”杨宁馨耸了耸肩:“乡下人又怎么了?乡下人吃了你家粮食啦?”
杜小娇被杨宁馨一通抢白弄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她看了看徐菁菁,示意她赶紧帮自己说话,可徐菁菁这时候似乎并不愿意得罪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杜小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杨宁馨理论,她期期艾艾的说:“乡下人就不要装城里人啊,看到娟丽弹吉他也装出一副懂吉他的样子,刚刚你的眼睛可不是一直盯着吉他看?你一个乡下人,能看懂什么啊?”
“我这个乡下人还真能看懂。”杨宁馨笑着看了杜小娇一眼:“怎么了,我能看懂吉他你嫉妒啊?”
“哼,你能看懂?不懂装懂吧。”杜小娇伶牙俐齿:“撒谎也不打草稿,你怕是还从来没见过吉他觉得很新奇吧?”
杨宁馨朝杜小娇下铺看了一眼:“同学,麻烦借你的吉他给我一下。”
“啊?”卢娟丽正在看她们争吵,没想到忽然点到了自己,愣了愣:“你借吉他要干什么?”
“我这个乡下人要弹首吉他曲给你们听。”杨宁馨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吉他弄坏的,弄坏了我负责赔偿。”
“说得轻巧,你能赔得起吗?”杜小娇白了杨宁馨一眼:“就会吹牛说大话,乡下人真是好笑,猪鼻子插葱,装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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