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和湖泉村来个合影!”
刘部长弯腰把杨宁馨抱了起来,笑着冲底下那个胸前挂着照相机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我还要和这个小朋友单独照一张。”
杨宁馨眨巴眨巴眼睛:“叔叔,照片可以给我一张吗?”
她不知道这个人以后会是什么命运,可毕竟他是当官的,指不定以后能帮点什么忙,手里有和他合影的照片,也算是有点小小资本。
这小女娃儿还真是机灵,竟然知道要照片!刘部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照片洗出来以后,我让人送一张到你们村里去。”
胸前挂相机的那个男人是县城日报的记者德胜,刚刚湖泉村跳舞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脑海里酝酿出一篇新闻稿件,拿了照相机咔嚓咔嚓照了个不停,现在听刘部长说要和湖泉村的村民合影,更加高兴,端起照相机咔嚓了好几张。
他眯了一只眼睛看着刘部长怀里那小女娃儿,越看越好看,忍不住又多拍了几张。
台下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湖泉村的男女老少,心里头觉得他们这次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还能在县城的报纸上露脸,真是天大的荣光。
围观群众里,有一个目光热烈,更是盯住杨宁馨不放。
“小红!”
他认出了她,她就是被人抱走的小红!
虽然分开九个多月了,可他还是能认出她来,因为前世他们俩是一块儿长大的,她长什么模样,他心里很清楚。
即使她脸上搽着胭脂,涂了口红,可她还是那个小红,他一眼就能认出。
今天是大塘公社第一天开始忠字舞比赛,作为油梓组的生产队队长,邱福林自然是要过来观摩学习,出门的时候把小虎子也给捎上了:“爷爷带你去看热闹。”
孙子这大半年来好像沉默了不少,邱福林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林淑英曾和他说感觉是隔壁小红不在了,虎子不开心,邱福林有些不相信,小孩子家家的,少个玩伴还能惦记这么久?更别说那小红是个啥都不会做的奶娃子,能和小虎子玩啥哩?
但是看着孙子不开心,邱福林心里头也不舒服,总想多带着他到处玩,今天有比赛,这热闹肯定得来看,他拉着虎子的手,祖孙俩搭了邱小松的拖拉机到了竹布村。
看到湖泉村的忠字舞,邱福林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人家队里咋就搞得这样好哩,特别是那个小女娃子,瞧着不过一岁上下,咋就这样机灵哩!
他得向那位队长取经才行。
等着湖泉村的人下了台,邱福林排除万难的挤了过去,为了不被挤散,他把小虎子扛在肩膀上从人群里擦身过去。今天来跳忠字舞的人很多,来看忠字舞的人也很多,一眨眼的功夫,就很难找到湖泉村的杨队长了。
好在湖泉村还是有醒目的标志——脸上的胭脂红。
邱福林眯着眼睛看了看,就见舞台右侧有不少红着脸晃来晃去的脸孔,他赶紧朝那边冲了过去。
小虎子骑在邱福林的肩膀上,眼睛也不住的到处睃。
他看到了她!
在一群搽着胭脂的人里,她显得那样与众不同。别人脸上的红块好像是染坊里最低劣的染料染出来的,而她脸上的红却是那样自然,好像天生就是这样,白里透红。
当然,小虎子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杨宁馨下台以后拼命的用手去擦脸,她觉得脸上贴着两个红团子实在太丑了。
“小红!”他轻轻的喊了一声,扭了扭身子。
“虎子,别动!”邱福林大声呵斥了一句,孙子怎么乱动起来了呢?万一摔着怎么办?
“哦……”小虎子拉长了声音,乖乖的坐好,他看到小红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小娃儿,正骑着大人的肩膀,他一心想快些跑到她身边去。
然而邱福林并没有把小虎子带到杨宁馨身边,他直接朝杨林江冲了过去:“老杨,你们村上这节目搞得真好!”
杨林江很得意,抹了一把脸:“可不是吗,费了老大的劲!”
他放下手的时候,额头上也沾满了胭脂,整个人称了一个红脸关公。
“你这东西……哪来的哩?”邱福林指了指杨林江的脸:“你们村咋一个个脸上都能红通通的?”
“哦,那是我们村的左知青从城里带回来的好东西!”杨林江骄傲的一挺胸,他可是慧眼独具,别的生产队不要女娃娃,他可偏要挑女娃,这不露脸了?县里的部长说过了,要把湖泉村这个忠字舞的节目推到省里的大舞台上去跳哩!
邱福林实在是羡慕得很,要是自家队上也能有这舞台效果,那肯定能受到好评哩。
“那好东西能不能借了给我们队用用?”邱福林觉得可以和杨林江商量商量:“我们队今年秋天给你们队送五十斤米,成不?”
“那怎么成?”杨林江摇了摇头,声音里略带着骄傲:“我们村要参加决赛,还要去省里表演,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够不够哩。不好意思了,老伙计,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没办法,你也听见了,刘部长说的,要把我们湖泉村这节目推到省里去!”
放在以前,五十斤大米已经足够能让杨林江动心了,可这一次却情况不同,湖泉村还得继续用左知青带回来的东西哪!湖泉村在以前的比赛里从来没有得过好名次,这一回忽然就来了个开门红,镇得后边几个生产队都没了气焰,杨林江心里头乐呵得很,身子都快飘了起来,那五十斤大米也没能把他拖回地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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