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杨国平唬了一跳, 收音机跌到了膝盖上:“国外的电台?小六, 这不犯法吧?咱们可和国外的人没啥来往啊。”
“爷爷,这不犯法的, 犯啥法呀?”杨宁馨笑了起来:“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叛国罪, 收听国外电台没什么的,我们学校外语学院的还得每天早上晚上收听VOA和BBC呢。”
“VOA是啥?”杨国平有些紧张:“里头没有特务吧?”
“有特务您也和他联系不上啊,您又不会说英语。”杨宁馨笑着把按钮拨到了MW上:“这是中波, 国内国外的都能收到的。”
“是不是还有长波哇?”王月芽听出些意思来:“那个啥波越短,收到的电台就越远,波越长,收到的电台就越近?”
“对对对,奶奶你真是聪明!”杨宁馨表扬了王月芽一句:“只要说一句, 你自己就能想通了,要是奶奶你小时候能上学,肯定会是班上第一名!”
“咱们小六说话就是好听!”王月芽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咋这么招人喜欢哩!”
正在说话间,外边有人喊了一句:“爹,娘,小六回来了吗?”
王月芽站起身探头看了看外边,刘玲玲正拎着一带东西在外边站着。
“老三媳妇,进来,快进来!小六已经回来了!”
王月芽向刘玲玲使劲招手,老三跟他媳妇都挺孝顺,十天半个月里头总要过来看看,一家人凑一块吃个热闹饭,来的时候也不空手,总带了些东西,虽然礼物不重,可这份心情得领着,总比那个没用的水生要好。
刘玲玲把一袋糍粑放到了桌子上边:“刚刚从菜市场那边过来,看到有刚刚打出来的新鲜糍粑,赶紧买了点拿过来,等会中午煎糍粑吃。”
“行,挺长一段时间没吃过这些了,尝个新鲜。”王月芽乐呵呵的把那袋糍粑拎到了厨房,出来的时候,刘玲玲已经和杨宁馨搭上了话。
“小六,帮三婶个忙呗。”
“三婶,你这是怎么了?”杨宁馨瞟了一眼刘玲玲,发现她眼睛下长了一圈黑色眼晕,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
“唉,还不是店子的事情……”
上个月唐美丽正式和刘玲玲拆了伙,刘玲玲最开始还挺高兴的,觉得终于可以一个人挣钱,不用把收入一分为二了。可是她还没高兴几天就发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难题——没人给她进货。
唐美丽已经说明白不再插手玲丽服装店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去求她,自己咬咬牙买了火车票打算去广州进货,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变得非常糟糕。
第一次她打的是硬座票,人多,没挤上去,只能把票给退了,狠心给自己买了张卧铺票。
有了卧铺票解决了上车的问题,到了广州以后,她两眼一抹黑,在来之前问过唐美丽进货的服装市场叫什么名字,可她到了这儿却不知道东南西北,只能又花了钱喊了辆三轮车送她过去。
服装批发市场里东西看得她眼花缭乱,讨价还价是一门学问,显然刘玲玲没有钻研透彻。她想压价,可对方不给她机会,刘玲玲耐心不够,别人拒绝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和摊主再慢慢商量,这样一路下来几乎买不到什么东西,时间过得飞快,刘玲玲看到头顶的太阳慢慢的朝一边走了,心里头着急,也顾不上压价的拉锯战了,看到想要进的货,随便还了一个价格就给买下了,所以她买到的服装比唐美丽买的要贵不少。
辛辛苦苦把货进了回来,刘玲玲发现销售又成了大问题。
她的眼光不及唐美丽,看中的衣裳颜色款式都有些偏中老年化,然而X县买衣裳的主力军是年轻人,老年人大部分还奉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原则,对于新衣裳的需求不大,所以刘玲玲进回来的这批货卖不动,一个星期下来就卖掉四件。
那四件衣裳,还是老人过寿的时候,儿女为了表示孝心才到她服装店里买的,否则X县的老人,是绝不会主动到服装店里买衣裳的。
一个月过去,刘玲玲进的这批衣裳就卖出去十来件,大部分都积压下来,这可是一笔钱,几乎把她这一年里挣到的钱亏去一半。
衣裳卖不动,刘玲玲着了急,想要去求唐美丽重新搭伙做生意,又拉不下脸,想来想去只能让杨宁馨出面,帮她去说合说合。
毕竟是姐妹俩,杨宁馨提的事情,唐美丽应该不会拒绝。
杨宁馨听着刘玲玲把这事情一说,心里感叹了一句,她早就跟刘玲玲说过了,她别以为唐美丽在店子里守得少就心理不平衡,其实进货的眼光好,会砍价,这才是最重要的。
守店是个粗活,谁都能做,给一个最低卖出的价格,不管你是不是能说会道,只要货好迟早会卖得出。可要是货不好,哪怕你把嘴巴皮子磨破,口水讲干,也不会有人动心。
“小六,你就帮三婶一个忙,去和美丽说说呗,请她再和我一起合伙开店吧。”刘玲玲愁眉苦脸,没想到唐美丽一走,把财运也给带走了,要是这铺子一直是这样,那就糟糕了,根本挣不到钱还得要亏门面房租费。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开店,就算亏了半年的盈利她也已经挣了几百块钱,可是当一个人挣了钱以后,就不会想着赋闲在家,一门心思想挣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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