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没有去外婆家?舅妈对你……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邱成才笑了笑:“妈妈,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会得罪人。”
林淑英看了一眼邱成才,儿子长大了呢。
“怎么今天回来明天走,这样仓促?你们放了几天假啊?”林淑英很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时光真是仓促,怎么才回来就要走呢,就不能多住一个晚上?
“妈妈,我们三天假,我昨天就回来了。”
“什么?三天假?”林淑英吃了一惊:“那昨天你去哪里了?怎么没回家?”
林淑英的心里一紧,马上想到了那个叫杨宁馨的女孩。
该不会是去她家住着了吧?成才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还老老实实呆在家,要进城还会和她说一句,自从寒假正月初五那次以后,他就大胆多了,竟然不跟家里说,直接呆在县城里头了。
上次问他住在哪里,只说是同学家,可是林淑英却敏感的想到了肯定是在杨家。
他没说错,杨宁馨是他的同学,一直都是。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那边还是个小姑娘,竟然就夜不归宿了,林淑英很担心,很煎熬,又很鄙视杨宁馨,不过十四五岁的人,就能这样勾着人,实在不是一个好女孩。
“妈妈,今天隔壁丽姐姐结婚,我给她去送亲了。”邱成才看到林淑英脸上阴晴变化不定,赶紧跟她解释原因:“因为三牛昨晚也去县城了,我得陪着他。”
“美丽结婚了?”
林淑英怔了怔,她对这事一无所知,唐大根夫妻俩根本就没提起过。
或许也是没机会提,毕竟唐振林刚刚过世,红白喜事肯定不会连续做的,林淑英停下脚,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鞭炮闹腾得欢快,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很欢实。
“妈妈,丽姐姐结婚,她爹娘都没去送亲,就三牛一个去县城了,孤零零的,为了凑个热闹,我就陪着三牛一块儿去送亲了。”
林淑英瞥了他一眼:“还有别的人吧?”
邱成才低下了头:“有,小六也去了,因为她是丽姐姐的妹妹。”
林淑英怔了怔,不错,那个杨宁馨完全有理由有资格去,毕竟她也是唐大根的亲骨肉。只不过这一去,岂不是主动承认了唐大根陈春花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以后要是被唐家给粘上,这又不好说了。
像唐家这种,吸干闺女的血来养儿子的,指不定以后还会要来找杨宁馨,到时候成才不是跟着要倒霉?
邱成才完全没有想到他妈林淑英竟然会发散性思维,看到她一脸沉思,还以为是在考虑手下这块布变成衣裳的问题。
“妈妈,你做衣裳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刚刚起身想走,林淑英却喊住了他:“你去哪里?不陪着妈妈多说话儿话?”
邱成才无奈,只能又坐了下来,这回聊天重点发生了转移,从上海转到了旺兴村,林淑英把这几个月村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邱成才听。
“隔壁那两个老的,瞧着一天不如一天,哎呀呀,那个啥尿毒症可真是吓人,看着一个人渐渐的就变了,全身都发黑!”林淑英一边摇头一边踩着缝纫机:“死前那两天,晚上都是低声的吼,有走夜路过去的说,听着他的身子在墙壁上擦,跟那些老牛被苍蝇叮了痒得不行要在墙边滚一样。我琢磨着,应该是很痛吧,痛的忍不住才会这样。”
邱成才听着也是感叹,没想到唐振林死的时候这样难受。
“听你爷爷说,那天中午过去看他,瞧着全身好像都肿了,他身上盖着的那床线毯都被他揪出了两个洞,人一直哼哼唧唧,有时嗷嗷的叫,吊着一口气就是说不想死,想见着孙子娶媳妇,想看到曾孙子,那个姓李的,躺在旁边椅子里就在抹眼泪。”
“没办法,他们又没钱去看病,还能怎样?”邱成才没敢仔细去想,这尿毒症还真是够折腾人的。
“哪有钱?”林淑英摇了摇头:“老二心狠,一分钱都不给拿过来,只说正月家里亏了不少钱,他们两个老的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应该留着钱给孙子娶媳妇,不能白白糟蹋钱给他们买药吃。”
据林淑英说,医院的医生说了,要是有钱做透析大概能多活个三五年,要是啥都不弄那最多活一年,可唐振林从医院回来,才熬了两三个月就去了,为啥去得这么快,跟唐二根一家关系重大。
唐二根的媳妇李彩云,那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原先她对公公婆婆还有些畏惧,可后来唐振林病了,李阿珍瘫了,她就神气起来,每天里敲着脸盆在旁边指桑骂槐,一会儿说树上那只老喜鹊快到时候还不肯落气,要把小喜鹊的粮食都吃光了,一会儿又骂家里养的那条狗只是瘫在地上睡觉不肯去干活:“看家护院不出力,每天只知道摊尸,每年这么多谷子养着,这是要把我们家吃穷啊!”
唐振林和李阿珍听着老二媳妇这么骂,心里难受得不行,每天只是怄气,又不能冲到隔壁去追着李彩云打骂,只好把气撒在了陈春花身上。
可是万万没想到陈春花好像也硬了不少,以前她软弱可欺,现在却变得强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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