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伯伯,十位的加法减法,你随便出题就是了,陈老师教过我的。”
陈支书一怔,看了看陈莲,没想到这姑娘还有点真本事,把一个两岁的娃娃教得这样出色。
陈莲看到陈支书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盯住了支书办公室墙壁上的一个小黑点。
那是一只蜘蛛,正在辛辛苦苦的蹲在角落里结网。
“一加一等于多少?”陈支书问了第一个题目。
“一加一等于二。”杨宁馨冲口就答,没有半分犹豫。
“那二加二呢?”
“四!”
“三加三等于多少?”
“六!”
杨宁馨回答得很快,快得让陈支书都没有停顿的时间。她笑着反问了一句:“支书伯伯,十二加十三加十四再加十五是多少?”
“啥?”陈支书掏了掏耳朵:“你说慢一点!”
“十二、十三、十四和十五,加在一起是多少?”杨宁馨很得意的看着一脸懵逼状态的陈支书:“支书伯伯,我可算出来啦!”
“你怎么算的?这样快?”陈支书有些不解,这小女娃儿是心里装了一把算盘不成?怎么就给算出来了呢?
“很简单,四个十位数,把个位数拎出来相加,然后再加四个十,等于五十四,是不是?”
陈支书一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也是陈老师教的?”
“当然。”杨宁馨骄傲的一挺胸:“就是陈老师教的!”
这下轮到陈莲有些发懵,她有这样教过小六?好像有……好像……没有?她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支书,你看陈老师的教学水平咋样?”杨林江一双腿微微弯曲,仰脸看着陈支书,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陈老师教学水平高!”陈支书大手一挥,做了肯定:“回头我看看你们几个生产队送过来的材料,要是大家条件差不多,那就定了陈老师!”
“谢谢陈支书,谢谢!”
陈莲很感激,看起来自己是多虑了,人家压根没朝拉关系这上头想。
过了半个月,大队把民办教师定了下来,在八名选手里脱颖而出的就是在湖泉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陈莲。
杨林江把这信捎回来,陈莲听了眼圈子一红:“多谢杨队长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来回报党对我的信任,来报效国家,来为mao主席献忠心!”
“陈知青,你说得对,咱们要万众一心,跟党走,听mao主席的话!”
杨宁馨在旁边听着,脸上已经毫无表情,来到这个年代两年多了,她听这些话听得太多,甚至能随口也来上几句。
陈莲心里头高兴,第二天特地托了高连生去大队部旁边的供销社买了点片糖回来,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她走到了王月芽的屋子里头,手里拎着一包方方正正的东西。
“陈知青,你怎么还没有去梁家哩?这些又是啥子?”
看到陈莲把那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王月芽有些纳闷。
陈莲和左亚辉开始在家里寄饭,后来队上办了个点儿供给知青吃饭——说是说方便知青同志,可队上打着什么算盘谁心里都清楚。
那个点设在队里记分员梁勇家,他媳妇每天给弄十个人的饭菜。
村民们都说梁家是看中了知青们的那三十斤粮食哩。
每个下放的知青都带了粮食指标,听说男知青四十斤,女知青三十。虽说这四十三十的并不多,可湖泉村来的都是女知青,饭量小,像左亚辉这样的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饭量不让长胖,每个月剩下来不少粮食。
梁勇把女知青们的伙食给承包了,自然是在打这余粮的主意,知青们面皮薄,每个月梁勇媳妇算一算,还剩多少米,谁都不会去争吵。按着左亚辉的说法:“人家梁婶子给咱们煮饭菜也怪累的,就算有一两斤米剩,给她也是应该的。”
左亚辉开了口,其余的知青更不好意思单独去与梁勇算,心里有想法的,唯一的法子就是每天多吃点饭,尽量不浪费掉粮食。
梁家开饭很准时,一到十二点,广播里放出《浏阳河》那首歌,梁勇媳妇就扯着嗓子喊:“吃饭咯,吃饭咯……”
今天都到了饭点,陈莲还在这边没过去,不由得王月芽有些纳闷。
“王家婶子,我以后不去梁家吃饭了。”陈莲笑了笑:“我现在是湖湾小学的老师了,作息时间和出工又不同了,不可能和原来一样在那吃饭。我和杨队长说过了,杨队长批准了我的要求,说还是让我在您家搭伙。”
“原来是这样哇!”王月芽看了看廖小梅:“树生媳妇,以后多煮一个人的饭菜。”
廖小梅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陈莲把桌子上那包东西打开,看着一块块整整齐齐码好的片糖,王月芽有些迷惑:“陈老师,你这是做啥子哩?”
“我在您家叨扰了这么久,总想买点什么表示一下,片糖能补血暖胃,您拿着冲水喝吧。”王月芽很真挚的把那包片糖推到了王月芽面前:“这次我能被推荐上民办教师,小六功劳最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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