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是身陷险境了?我何寂天纵之才,战神之后,手握凤灵何人敢敌,身负寂刃无人可挡,定是平安归来!”
“不过是一个女人,勿再大言不惭!”
“我.…..女人怎样?女人便不可冲锋陷阵,运筹帷幄,拯救世人了?习武不分高矮,修炼不分胖瘦,救世,也不分男女!”
“救世?八载已过,你仍是如此幼稚!朕说过,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八载如何?八十载,八百载,八千八万,爷爷我仍是如此这般模样!”
“何寂!”
“我要去!”
“......”陆扬紧紧地攥起双拳,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紧绷的脸透露着他的烦躁。何寂倔强的神情真的是半点没变,他真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良久,何寂意识到不对,问道:“你……怎么不跟我吵了?”
“皇后当真想去?”
“是。”
“好。”陆扬握紧的拳头松了开,严肃的神情带着丝丝坚定,道:“携朕一同。”
“痴癫了?”何寂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莫不是痴傻了吧!你可是皇上,在此时离开元都岂不是更加人心涣散?你这千古一帝的称号莫不是买来的?得不偿失,你又何必冒险?”
“既知得不偿失,你又为何冒险?”
“这不一样,你是皇上!以大局为重,方是明君之举;感情用事,简直愚蠢至极!”
“没什么不一样,你是皇后!帝后共进退,方是民之福泽;夫妻共进退,方是家之有幸。”
“……”
何寂试图在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中找到一丝的瑕疵——证明那不过是一句戏言。可是她未曾寻到半点,那是纯粹的深邃,认真到让她无法拒绝。
皇后……
“我……才不是皇后。”
“朕说你是,你便是。”
“礼乐未成,何来夫妻?大典国丧,何来帝后?”何寂垂了垂眸,脱口而出道:“若是无真情实感,这形势帝后,我才不愿要。”
很直白了吧……若是没有情意,这样的夫妻又何必当呢?或许……他若是有过些许情意,她便会勉强接这后位;若是丝毫未曾,她又何苦要这空头情深帝后?
他……怎么说呢?
“……你可曾心悦与人?”
冷不丁来这一句让何寂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抬眸,对上认真的注视,道:“未曾……”
“......待你得知何为心悦,朕便言于你应答。”
“……”真是伤脑筋。
向华将手中光亮收起,葵炉上何寂陆扬的画面随之消散,他叹气,道:“绊系男女,当真是情深孽缘。”
“绊系?”西利挑眉,道:“阿遥探过他们的命格了?”
“说来怪哉,此二人命格皆为七言四句,且后两句皆是‘创始新神终扬名,孑然一身仍如初。’寥寥命格,唯绊系最为千奇百怪——我猜测便是如此罢。”
“创始新神?”西利挑眉轻笑,道:“倒是怪了哉,既为绊系,应是痴缠一世,何来孑然一身?”
“......”向华垂眸,道:“命格这物件,岂是轻易窥破的呢?葵的命格,我便是没有看懂,方导致这滔天大祸。”
向葵的命格短短八个字——尽藏于心,一朝末世。
向华本以为只是他不爱说话,事实证明他的确长时沉默,却不想重点即是这一朝末世。
西利眸中一暗,道:“阿遥为何总是想起他?不过是一头背叛家族,残杀手足的狼,野心勃勃,大逆不道……”
“还对自己的兄长有着非分之想。”西利的双目愈来愈阴寒,道:“痴心妄想,十恶不赦。”
向华笑,踮起脚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西利的脑袋,道:“多大了?怎的跟个孩子似的争风吃醋?死神殿下平日里威风尽显,此时此刻到真正跟个小女子般。”
“阿遥……”西利委屈巴巴地弯腰抱住向华,道:“那是因为……”
唇角微勾,道:“我心悦你啊~”
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心悦你的哦~
西利紧紧抱住向华,笑容愈来愈深——向葵,是时候彻底消失了。阿遥只能是他的,面对威胁,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何寂和陆扬最终还是一同出了元都,共迎子民。
西盟驻扎在元都边的锦城之外,似乎有停战休养的意思。陆扬和何寂低调出城,一切看上去都风平浪静。
问题在于,两批难民却没有半点踪影,他们只得在锦城外侧小心翼翼地游荡。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了难民,共十万人——无一生还。
在那片向日葵海,灿烂的金黄染上了暗红的血迹,一具具的尸体横在面向朝阳的向日葵下,死者黑气满面,阴寒之气倍盛。
纵是骁勇如何寂,冷静如陆扬,看到这样美好与罪恶的交融都不禁冷汗自流。
“……黑气萦绕,阴寒倍增,”何寂蹙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道:“莫不是……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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