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托着她,将她放到铺满百合花的桌上,将她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他们俩完全投入在了贴合之中,丝毫没有留意到,大殿最远处的屏风后面一直站着一个人。
懿安一直没有离开。
一开始,她的确是想离开的,可听到皇帝和皇后隐隐约约说话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一直怀疑,皇后在背地里挑拨皇兄和自己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抓到证据。
这一次,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
懿安想,如果皇后今天再挑拨的话,她一定要当着皇兄的面,撕开皇后虚伪的面孔。
她躲在屏风后面,果然听到皇后在说母后的坏话。
她咬牙切齿想冲过去,狠狠扇皇后几个耳光,可耳边充斥着的,全是皇帝轻言细语的声音。
皇兄一向是最温柔的,从小到大就一直呵护着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都很细心,她受了委屈,皇兄都会抱着她,轻言细语地哄她。
可哄她的皇兄,跟哄皇后的皇兄,仿佛完全不一样。
皇兄哄皇后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轻、那么柔,虽是温柔,可又不止是温柔,那样绵绵的情意,仿佛带着一股奇特的魔力,将懿安的三魂七魄都吸了过去。
她躲在屏风后面,想去质问皇兄,为什么不用这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可她这时,已经失去了冲出去的勇气,只敢悄悄探出一双眼睛。
她看见皇后躺在铺满百合花的桌子上,她看见皇兄坐了上去。
皇兄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纠结、却更似快乐。
他口中的声音越发的缠绵,越发的悱恻。
“淼淼,淼淼……”皇帝一声比一声更急切地呼喊着皇后的声音。
懿安僵直着站在那里,目睹着百合花上发生的一切,听着皇帝和皇后那些浪潮一样颤栗的声音。
等到潮水退却,她看见皇兄搂着皇后走向龙榻,仍旧一声一声唤着她的闺名。
“淼淼,真是取了个好名字。”
“皇上,你又笑话我!”
“嘿嘿,谁叫你人如其名,到处都是水儿。”
“呸!”
懿安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声音和身影滚作一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如果躺在百合花上的人是她,皇兄是不是也会对她这般柔情呢?
第55章
宫中的事也好,军中的事也罢,这些事情离沐萦之实在太远。哪怕是听说虎贲军有人私吞军饷,以韩将军为首的二十三人都被斩于军中,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意料之中。
白泽要做的事,怎么会做不成呢?
她每日呆在将军府,日子过得悠闲散漫,唯一忙碌的,就是白永旺和田穗儿的婚事。
好在这婚事不必大办,一应事项,白福和春晴都操持得当。
一方面是白永旺催促着要早些完婚,一方面是怕田穗儿会有身子显出来了不好看,因此也顾不得等白泽回来,婚期就近安排了。
因着筹备喜事,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卧云阁里里外外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田穗儿家里没人在京城,白家人是婆家,一大早,便是沐萦之陪着田穗儿梳妆。
沐萦之的几个丫鬟中,秋雨的梳头手艺最好,因此今日便让秋雨给田穗儿梳。
田穗儿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陌生极了。
她的底子不错,肤色虽不白净,但肤质健康细腻,涂上膏脂,再敷上白面,最后搓些胭脂,比起京城里的姑娘也不差。
“很美。”沐萦之站在她旁边,微笑着夸奖了她一下。
“再美又哪里美得过你?”田穗儿一早起来就十分紧张,被沐萦之这么一夸,总算觉得轻松了一些。
沐萦之自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宽慰道:“二婶,你别怕,今日来的都是我家里的人,自家人不打紧的。”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我是怕白永旺。”田穗儿没好气的说。
“怕二叔?二叔那么好的脾气,疼你还来不及呢?你怕他做什么?”沐萦之笑道,“这阵子你躲着不见二叔,他可是天□□思暮想。”
“我怕的就是这个,”田穗儿哭丧着脸,“你是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弄得我疼死了。不管我是掐他、捶他还是求他,他都不肯停下来,我真的怕今晚又是那样。”
那天晚上?
是说白永旺和田穗儿生米煮成熟饭的那天的晚上吗?
沐萦之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田穗儿。
旁边的一位妈妈见状,便上前道:“二太太,不打紧的,这头一回是疼些,你已经经历过事了,再往后啊,就可劲儿乐着吧。”
田穗儿一脸的疑惑,望向沐萦之:“真的吗?你跟白泽,现在也不疼了?”
疼?
都没发生那种事,怎么疼?
看着田穗儿,沐萦之只觉得头疼。
这倒是她的疏忽,只顾着布置将军府、准备宴席,想着田穗儿已经经过事儿了,就没有派人去教导她。
眼下马上就要摆宴了,哪里还来得及让人过来细说。
只是这田穗儿一直盯着沐萦之问,她便含糊道:“嗯,不疼了。”
田穗儿听到她也这么说,想着白泽比白永旺壮上十倍,沐萦之比她弱上十倍,连沐萦之都说不疼了,那一定就是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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