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明显害怕起来,却还是强撑着气势问:“胡说!他为什么不吃小男孩!”
那小男孩更是得意起来,耀武扬威道:“听说他以前是男.宠,这个其实大人们都知道,我也是偷偷听到的,我不是很懂男.宠什么意思,但是就是说他喜欢小女孩!”
亭外热火朝天,亭内,却处处生寒。
在凉亭内的北采,看着这群不知道死期到了的小孩子们,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了,她只觉得藏在袖中拿着扇子的手抖得不行,已经快拿不住扇子,对于身边的萧落,她都不敢看他的脸色,却已经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无论多么隐秘的八卦,经过人的嘴传下去,肯定会人人皆知。他曾经是男.宠,这个就是他曾经的身份,是他抹不掉的事实。后来他上位,观风阁的竞争对手会不知道?想剿灭这个组织的江湖正派、朝廷之人会不知道?
一传十,十传百,便不再有人不知道。只不过,谁也不会在他面前说。想必萧落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这么敏感多疑,甚至觉得所有的人都轻视他,都瞧不起他。
正在北采胡思乱想的时候,萧落却突然轻笑出了声。他此刻早不复之前的温柔缠绵,面色阴郁得让北采都害怕,笑起来更让人觉得可怖。
北采不想看孩子们血溅当场,可是她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萧落渐渐敛了神色,缓步走出亭外,看都没看北采一眼,他面朝那些孩子,假意柔声地开口问:“你们住在哪?”
那些孩子可能被他伪装出来的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到了,以为他真的是什么书生,便抢着回答:“莲湖村!”
“落霞山下的莲湖村!”
……
“这样啊……”萧落似乎在笑,然后……
没有然后了。
“噗嗤”一声,这似乎是血迸溅的声音,这声音过后,世界仿佛一瞬间寂静了,那些小孩子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
北采一直没敢看,她不想,也不敢看。
天地间只余萧落的衣料摩擦声,和他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那么清晰而沉重,萧落走到北采的身边,北采低着头,看到他的锦靴下,是鲜红的血,是刚刚那些孩子们的血。
安静了半晌,萧落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你怕我?”他的声音,冷淡,又残酷。
北采一惊,刚要抬头,萧落的声音又响起——
“你也觉得……我脏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他的声音莫名得,有些哑。听起来,很是萧索。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
北采面色有些苍白, 她听到萧落的问话, 却哑声笑了:“我从来不觉得你脏。”
话落,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萧落的眼睛, 目光坚定而倔强地说:“我其实早就知道你的过去, 我只是……心疼你, 也遗憾,那个时候没能遇到你, 不然的话, 即使我做不了什么, 也能给你一些温暖。”
听到北采的话, 萧落之前沉静而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怆的眸子,终于掀起了波澜。
心疼……我?想给我一些温暖吗……
萧落其实早就知道, 林桐若不是白清, 但是此时此刻,她目光倔强地说出这番话来, 他才更清楚地知道,她真的,不是白清。
白清不会这样执拗地看着自己,白清知道自己做过男.宠之后, 也不可能会……原谅自己。
所以他才会那样的绝望。白清和他, 都是书香门第,对于这种事最是不耻,他如狗般狼狈而活, 活得小心翼翼只为复仇,却知道,从他上了绿幽的床后,他就不再是他了,白清也未必想要这样肮脏的他为她复仇。
如若之前,他被下春.药,并不清醒,对那个蛇一样妖娆女人全凭兽.欲,可是后来,他却比谁都清醒。
他也想过要自杀,可是为什么他要死?那些该死的人没有死,他又怎能便宜了他们?为白清报仇,为自己报仇,成了他的夙愿。
他是如何承.欢,如何取.悦绿幽,如何极尽所能地讨她欢心,如何忍受着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他至今未敢忘。甚至每次和绿幽上.床前,他都强迫自己喝药,这样才能对绿幽产生性.欲。
他看着绿幽媚眼如丝,咬着手指说“阿落,我还要”的欲.求.不满的样子,脑子清醒而理智,身体却要去迎.合,去给予,甚至还要伪装出一副多情的样子,假笑着道——
“你要多少次,我都会给你。”声音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每当绿幽在他身下化作一滩春.水的时候,她都香汗淋漓,毫无防备。而他的眸子深处,都是浓浓的屈辱和恨意。
那个时候,没有人给他温暖,无论他走到哪里,他收获的,都是不屑和唾弃。
后来,他终于成了观风阁的阁主,看上去风光无限,可是手下皆是被他控制的,哪有人真心?不信,你看,就连刚刚普通的小孩子,言语间,对他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午夜梦回,萧落常会梦到过去,梦到自己屈辱地笑着,梦见自己在深夜,身边绿幽睡得正酣时,自己却失眠得焦躁,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吵醒她。还会……梦见白清。梦见白清狰狞而痛苦的死相,梦见她刚刚还温柔着嘱咐的脸,突然变得冷漠而嫌弃,她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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