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摇摇头,“是太子欲威胁于我。太子应当比谁都清楚,我当初愿意留在太子府是为了什么,如今事已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太子震怒不止,“都说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得到她的身!看来,男人也一样!本宫当初就不该还留有你的清白!”
清白?他哪里还有什么清白?
他不就是世人眼中的男宠吗?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你答应我的业已解决,请太子离开流火城吧!再待下去,皇上若知道您来流火城,不是剿灭东周逃兵,想必太子回荆都之后,不会好过。”
“扶苏,你果真不回太子府?”
“请太子速速离开!”
“你——”
太子毕竟是东宫之主,什么时候这般低三下四求过人,几次求他回去,他还不肯,太子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要不是知道他对流火城的山门机关了如指掌,真的会将他和大军困在城里,他一定会将他掳回荆都,即便是捆,也会将他捆在太子府一辈子。
“你将本宫赶走,届时那些失了丈夫父亲的乱民要来杀你,本宫看你要怎么办!”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太子带着满身怒气走了!
扶苏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不能久留在流火城,他来抓东周逃兵只不过是借口,不能让旁人对此事起疑,以免父皇对他生出疑心,毁了自己的部署。
浩浩荡荡的大军原路出了流火城,城中的空地上,只剩下扶苏一人。
他站在昔日的故土上,却找不到一个故人。
昔人已架鹤西去,此地空余往日楼。
故人一去不复返,白云流转空悠悠。
军队离开,装作士兵混进来的师烟烟和子都,此时正在关着锦衣的房间。
师烟烟走到他身旁,他还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样,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示意子都将他身上绳子解了,子都听命。
可绳子都解了,他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
“锦衣?”师烟烟凝眉看他。
锦衣听到她的声音,回神看她,“我爹死了——”
“我知道。”师烟烟声音很淡。
锦衣看她穿着,是士兵的装扮,突然道:“你刚才就在现场?”
“嗯。”师烟烟直言不讳。
蓦地,他眸中氤氲出一颗眼泪,晶莹剔透,带着哭腔,“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他是我爹。”
正文 第239章 可他不是我爹
师烟烟面无表情,“可他不是我爹。”
顿时,他喉间溢出一丝哭音,却竭力忍住。
师烟烟叹了一声,“若他是我爹,不论他是江洋大盗,还是山贼匪寇,抑或担负叛国之恶名,只要我心中认他是爹,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可容云鹤,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颗眼泪终是滑落,锦衣眸中含着浓浓水汽,他雾蒙蒙地看着师烟烟,声音沙哑,“可我与你有关系啊!”
难道,在她心里,他一点分量也没有?
她不能为了他,救他爹吗?
师烟烟定定看着他,并没觉得自己有错。
“你当知前因后果,他屠杀了千余流火国民,是因,今日死于流火国遗孤百里扶苏之手,是果。锦衣,我没有理由救他,他并非枉死于他人之手。唯一有理由救他的,只有你自己。只可惜,你实力不济。”
她没有理由,是。
只有他有,可他实力不济。
锦衣顿时不言,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记忆中,爹是十分宠他的,连重话都没说过几句,到头来,却成了屠杀一国国民的篡国匪贼,他有些无法相信。
前因后果难论断,师烟烟管不了别人的国恨家仇。
此刻,她的父亲,被大荆国君所陷害,音讯全无。
他若知晓自己背负叛国恶名,定然心情悲凉。
“扶苏没有如你爹这般,将流火城城民全部屠杀,是他只报当年国仇,不牵扯至你们。他也说了,你们若要报仇,尽可去找他,他此时想必还在流火城中,你若恨他杀了你爹,现在就去!”
师烟烟一指门口,示意他出去。
锦衣一声不吭地起身,果真依她所言,走了出去。
从楼上往下看,城中空地上,就他一人,孤零零地站着,身旁还有百余尸首。
他看到了他爹的尸首,头还在他脚下,锦衣双目大睁,顿时血红,一时激动,冲了下去,捡起地上的一把染血长刀,举着长刀,直接挥向扶苏。
扶苏慢慢转过身,袖角一挥,扫过他的刀尖,长刀掉落在地。
哐啷一声——
有如锦衣碎了的心。
他蹲在地上,抱着他爹的头颅,放声大哭,伤心不止。
城中响起声声回旋的哀鸣。
扶苏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天幕,这样的哀鸣,他何曾陌生?
七年前,他听得阵阵心惊,也是这般,无力。
许久,锦衣抬起头,“我爹真的杀了流火国的人,才得来的城主地位?”
“世人都知,流火国皇室复姓百里,你爹一个外姓之人,如何能有今日地位?如今的流火城中,没有一个流火国人,那是因为,他们在七年前就全部死了,就在你所在的这片土地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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