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错,不错。”瘟魔大笑道。
瘟神冷哼道:“原来和尚所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是如此?”
姑娘无奈道:“神是神,魔是魔,怎会一样?你没看见那团黑气?”
只见黑气盘旋在这镇子边界,跃跃欲出。但仿若有一堵高墙挡住,始终不出去。
“明白了。”小和尚道。
瘟神道:“哼,凡人就是凡人,神魔都不分。”
瘟魔笑道:“为何要分,又如何分?若有神通,又何来你这高高在上的神?”
瘟神道:“诡辩。神从何来?与魔何异?”
瘟魔忽恼道:“何异?天命灾劫,可异?”
瘟神道:“天命灾劫是有异,可也皆成魔?”
瘟魔一愣,无言以对,但不知为何就是愤愤难平。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岂非皆是本源固性,自己难脱。”姑娘忽道。只见她双目竟如墨无白,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黑纱,已然成形。
小和尚急走近,唤道:“姑娘。”
姑娘却恍若无闻,径直朝前走去。立时黑气成黑纱尾随,竟跟在她身后,缓缓走了出去。
月到山中,金光如磐压雾底。银光四笼,天灵之气。枯木新芽,凋花又探蕊。
瘟神急闪身挡在了她面前,怒道:“你要去哪里?”
姑娘道:“去一个地方。”
瘟魔也急挡在了她的面前,道:“不,你不能去。”
姑娘道:“为何?等我去了那个地方。这世间就再无纷争,也便没了神魔之别,善恶之怒。这不正是你们所不平的吗?”
瘟魔垂下了手,眼中闪动着光芒。
“不,你不能去。”瘟神慌道。
瘟魔一愣,惊醒了过来。急也道:“对,你不能去,不能去。”
姑娘奇怪看向了瘟魔,问道:“为何?”
瘟魔毅然道:“我愿,能成神。”
姑娘道:“那你将永堕不平。”
瘟魔重重颔首,忽的眼蹦金光道:“那我就将神灭之,踩于脚下。”
“休想。”瘟神喝道。
瘟魔道:“那就瞧瞧。”
“瞧瞧就瞧瞧。”瘟神道。
霎时,一团黑云从天聚下,一团浓雾从地升起。两相盘旋,互争不让。随见,那雾中山影曲若云,云中繁星扭似海。大地仿佛随之旋转,绕到了半空。可见天依然垂在头顶,又好似依旧。
“姑娘?”小和尚讶异道。竟见自己头悬其上,颠倒而立。原来,乾坤真的颠倒了过来。
瘟神一愣,急道:“怎么会这样?”
瘟魔也是一愣,但随即笑道:“世事无常乾坤换,风水轮流转哈哈哈。”可笑着,笑着,却忽又愣住了。因他抬头望去,只见人山人海望下,仿若饿狼盯着自己。而俯首,仍是向往。
黑气依旧前行,不分上下。
忽听一阵又一阵的惨叫,随见人若雨下,纷纷掉落。黑云难承其重,往下陷去。瘟神便也随之下坠。转眼,就只能仰望瘟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瘟神气急道。
瘟魔浮在半空,俯视着他。得意笑道:“如今,谁还是神,谁才是魔?”
瘟神不服道:“纵使乾坤颠倒,神还是神,魔依旧是魔。”
瘟魔怒道:“那不过是你自以为。世人都站在了我这边,你做哪门子的神?”
瘟神回头俯首,见那些掉下来的人。却不过是一具有一具的尸体。急又道:“本神说是就是。”
瘟魔一愣,若有所思。
月下浮华千万,又见死灵复生。瞬时,人又若水雾升腾,纷纷升上了瘟魔一边。
“我终于完成了。”姑娘忽道。黑纱已成长袍。随见她缓缓升起,立时朝昆仑山飞去。
“不好。”瘟神急道,便要去追。但被困于黑云颠倒,无法腾起。
瘟魔也急要行动,奈何浓雾升天,无法下浮。苦笑道:“这下好了,全完了。”
“什么全完了?”小和尚问道。
瘟魔道:“神也好,魔也罢,全都完了。”
瘟神急忙将糖葫芦和所有的糕点吃光,也道:“不用争也好。”眼里却喊着苦泪。
小和尚恍然大悟道:“神魔,神魔,神高魔驮。说什么乾坤不分,不分何来神魔?”话落,竟见,他从浓雾中颠倒了过来。缓缓下降,浮在了半空。随见黑云和浓雾竟都散去,乾坤又复颠倒。
瘟魔仰望着,忽觉心里方才踏实。但见瘟神转眼又将高高在上,不觉一把将其拽了下来。
瘟神立时踹了他一脚,保持距离。
瘟魔笑道:“还打吗?”
瘟神明白他的意思,立时腾身朝昆仑山而去。
瘟魔随即跟上。
小和尚目送他们远去,忽怔在了那里。“天地秩序真的可改?”
忽听远处来声唱道:“我说酒啊,你可喝得尽愁?酒说,人心无穷。我说酒啊,你可解得尽烦忧?酒说,人心难通。我说酒啊,你可干得尽众生之福?酒说,人心不容。”
“师……”小和尚急转口道,“前辈。”
道士拿着酒葫芦,颠颠倒倒走了过来。笑道:“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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