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海里在我面前永远是小性子的,是撒娇野蛮的,但是在王冬那儿,她学会了安静,学会了怎样去做一个普通的妻子。我错失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她,让她在别的男人那儿学会了妥协和平凡。
这个,是我最为后悔的。
海里会向我提起王冬,开始提起王冬的时候,她还是会流眼泪,她说,她和王冬结婚后就是打算好好过的,可他总还是怀有猜疑。
她抖着声音说,袁石风啊,好像一经历过事儿,一过了年纪,女人就是会变的,很难再像十八十九岁那样了。
她自嘲,说她现在连撒娇都不会了。
所以王冬站在法院门口,指着我的鼻子骂,袁石风,都是因为你啊!
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不是因为我。
我曾经是失败的一方,海里选择了和他结婚,论失败,绝对是我。但他无法接受一个退去了激情的海里,他的猜疑,他的不自信,产生了暴力的后果,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一个男人品行问题。
所以,不要责怪爱情,不要把任何人和事儿的坎坷都归为爱情的无奈,跟爱情无关,你得到了机会,又亲手毁灭了,不关乎任何,有些纯粹是关乎自己的品行。
我和海里结婚后,大多时间她更愿意呆在书房,以前为她买的绿色的地毯早就脏了,破了,我给她买了新的,仍旧是绿色的,材质更软,更大,铺在地上,当我发现她不再会看着书看着书,就会随便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和她已经经历了许多年。
我,在这些年中,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膨胀。
她,在这些年中,退去了一股热情和冲劲儿,安静,文气。
所以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轨迹,当真是相反着来的。
有时候出差,她正逢放假,出差的时候我便都带着她。我跟人谈事儿的时候,她就坐在车里等我,等我谈好事儿的时候就带她去周围的景点逛逛。
她是顶乐意的,性子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候慢慢开朗起来了。
所以有些男人,让一个女人学会如何做妻子,有些男人,又会让一个女人知道怎样做孩子。
那回带着她逛街,她的斜挎包挤在我们中间,一走一走,包就挪到身后去了,等她拿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包的拉链开了,再一看,手机和钱包都没了。
多热闹的商业街啊,她拿着包,大叫一声:“袁石风!”
我吓一跳。
她说:“我被偷了!”
我一看,还真是,看了看我手中的公文包,拉链还拉着的,但上衣身侧两个口袋的拉链都拉开了,估计是摸完我的口袋没偷着什么才偷海里的。
她的眼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怎么办!”
我叹口气,说没事儿,证件什么回去补,银行卡我帮你挂失。
她不乐意,人来人往大街上,捏着拳头就咆哮:“都是你啊!”
我想不明白,怎么怪我了?
她愤恨:“我就说我不想逛街了都是你拉我来的!你干嘛要搂着我走啊,挨我这么近我的包都被你挤到后面去了!”
说到这只包,她又怒了,怒凶了,还就哭出来了:“我原先那个包背的好好的,背了三年了都没人来偷我,就是你给我换这个包啊,你自己还拎着这么贵的包,不偷我们偷谁啊!”
说完,蹲下来继续哭。
大街上啊,她蹲我旁边,哭得惨绝人寰的,路过的人纷纷朝我们看。
我把她拉起来:“别哭了,不是大事儿,哭得我闹心。”
她抬手就捶了我一拳,倒是说了:“皮包里还有身份证的啊,身份证是我新换的,上面的证件照…我难得拍这么漂亮!”
我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与她在一起后,我们的日子是平平和和的。婚姻的建立,让我们彼此安心。有时候我在做饭,她站在厨房门口看我,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从后头抱住我。
脑袋抵在我的肩上。
我一愣。
她说,袁石风,这时候的你最帅了。
被夸,我总是开心的。
她问,我这样夸你你开心吗?
我瞟她一眼,想着她的心里肯定在打小九九了。
果然,她说,那这星期的饭都由你来做吧。
我:“……”
我曾问过她,要不要买大点的房子。
她说不要,她喜欢这里,在这幢房子里,有许多关于我和她的回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搂着她坐在沙发上,在电视机旁边的架子上,还有当初我为她买的玻璃糖。糖差不多吃完了,还剩下一只玻璃罐。
她犯懒,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枕在了我的腿上,躺了一会儿,站起来噔噔噔跑开了,又拿着挖耳勺噔噔噔跑回来,继续躺在我的大腿上,把挖耳勺递给我:“袁石风!帮我挖耳朵吧。”
我放下书,把灯打亮,对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挖,我说:“别乱动。”
她说:“你好好挖,看看我的耳屎有多大,都是被你舌头舔出来的!”
我:“……”
所以有时候海里语出惊人的时候,沈炎就会欣慰地拍拍我的肩:“当初把海里和王冬离婚的时候,还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我还挺担心你俩的。现在好了,还是你有办法,她又进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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