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从侧视镜里看着他们,也只剩呜咽了。
特别难受的事,她以为她和袁石风之间是没缘分,是不相爱,不相爱能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了呀,所以就算了,各自过各自的,也挺好吧。
她都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了,可突然发现,她和袁石风没法在一起不是不相爱,而是李爸李妈的反对。
海里问李妈:“你当初跟袁石风说了什么话啊?”
李妈不说话,背过身,大抵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海里又看李爸:“当初你们跟袁石风说了,也说给我听啊!”
李爸也不说话。
海里难受:“你们能跟袁石风说,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呢?”
李爸皱眉:“我们都是为你好……”
海里接受不了了,张嘴是想说什么的,但那些话说出来太伤人了,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去了,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这几年当真是发展得极其迅速的,以前要出岛必须去港口坐渡轮,现在岛和对面的陆地建起了跨海大桥,直接上桥,一直开便能上高速了。当海里刚刚开上桥的时候,手机就响了,王冬打来了,一直响,海里没接,直接拒绝接听。过了一会儿,王冬又打来了,海里继续拒绝。
这回手机倒没响了,叮咚一声响,进来王冬发来的短信,海里没看,把手机关机了。
海里握着方向盘,跨海大桥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子在行驶,她的车速快,超过前面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开到中途,海面上的薄雾散了开去,太阳已经浮出海平线很高了,光线灼热,把薄雾都散了开去,海面上有几艘船行驶,海里开着车,一下子就掠过了它们,远远地把它们甩在后头。
阳光充足,一点一点的升起,海面上波光粼粼,凌驾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跨海大桥气势磅礴地链接了两地。
海里从这一头疾驰向那一头,前方的车少,路面极空旷,看着前方,望不到头。
复杂的是,海里自然不会忘记她和王冬也是在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上在一起的。
同样是伦敦眼,同样是到达了最顶端,同样是俯瞰整个伦敦的最佳角度,就是这般巧了,在伦敦眼的最顶端,王冬说:“海里,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那么波光粼粼的水面,碎碎得泛着光。
王冬是紧张的,两只手放在大腿两侧搓了搓,他的眼眸子也是波光粼粼的,伦敦眼慢慢地旋转。
他说:“我知道你喜欢袁石风,可不要紧,我等你。哪天你不喜欢他了,回头看看我,反正我都在的。”
他大抵是老实的,从来就没有甜言蜜语,连告白的话也说得这般实诚。
海里转头看他,他们所在的包舱已经开始慢慢往下旋转了,旋在他们脚下的泰晤士河又慢慢地离他们近了。
明明他说是顶忠厚的话,可海里还是鼻子一酸了,王冬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她也站在袁石风的背后,孤注一掷,觉得她等啊等啊,说不定哪一天,袁石风回头了,就能看到她了。
海里抿紧嘴,说:“我可能还真没忘了他。”
王冬说:“没关系,我等你。”
这三个字,多么无奈。
海里懂这种感受……
伦敦眼的一圈坐完了,王冬怕海里尴尬,故意插话题,可话题找不到,就说给海里去买些吃的。
海里站在林荫道上,看着看着从左边数起的第十二个木长椅。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她挽着袖子,用胳膊肘抵在木凳子上,冰冰凉凉,她握着袁石风的手,他的手大,粗糙,力气也大得很,她卯足了力气也没办法把他的手压下去。
他的唇也热,也烫,眼神也是,滚烫滚烫的。
他们在这条林荫道上分别,所有的光秃秃的树干都是见证。
她回头冲他喊:“袁石风!你就看着我离开吧!”
他当真笔直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开,一点儿挽留也没有,她梗着脑袋往前走,心里想啊,袁石风,你怎么就不上来叫住我呢?你上来叫住我,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跟你去了。
这是多么优雅的情怀,爱一个人,便是斩钉截铁和飞蛾扑火,但再过几个年头想想,哪儿会有天涯海角的呢,哪儿会有可歌可泣呢?待年头稍过,时光任其往前走,就不得不学会妥协。
你不喜欢我,我们不能在一起,抗争不了,妥协吧。
林荫道光秃秃的树也是多情得很,长得很快,茂盛的很快,也跟伦敦多情的天气似的。
王冬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海里接过,说,王冬,你等了我这么长时候了,别等了。
顿默。
她看着王冬,说,我们在一起吧。
王冬一愣,而后惊喜。
总有个人在等我,像我等你似的等我。
哪儿有什么谁负了谁的说法, 我们终不过是一次次地在抗争,在妥协。可是就在平静地认准了“缘分”一说的时候,才猛烈的发现关于我们未果的爱情里面,有那么多委屈。
开下大桥,在进入高速的收费站门口,海里猛地一大方向盘,转到路边,踩了刹车,戛然而止停在路边。
看着收费站,愣神,解开安全带,趴在方向盘上。
她想啊,怎么办呢……就算现在站在他面前,又能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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