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_筑梦者【完结+番外】(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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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没想到荀真却是由头到尾怀疑她的话,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这回不敢有所隐瞒,将披着斗蓬的女人说了出来。

  “宫里真的有这种人存在?你不要信口雌huáng……”宇文泓怒喝了一声,若她所说的是真的,看来隐藏在河流底下的小虾米也是不容忽视的,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太重视那一块,以为她们掀不起什么大风làng来。

  “不,我信。”荀真坚定的声音响起,原来害死尚工大人的人不止柳德妃一个人,“她是不是总披着一件黑色的斗蓬,说话的声音是这样的?”她学着那次在天牢里袭击她的黑衣人说声的声音。

  “对对对,就是这个声音,沙沙的,若不是看身形,绝不可能猜到她是女人。”阿桃忙道。

  荀真原本以为上回的刺杀只是突发事件,虽然怀疑她与谢玉姿的死有关,但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现在听了这宫女的话,方才知道这段时间后宫接连洗牌还有一个幕后的影子,这人到底是谁?身子哆嗦了一下。

  宇文泓上前一把拥紧她,冷下脸道:“先回东宫再说吧。”

  荀真也点点头。

  东宫,宇文泓吩咐孙大通将这叫阿桃的宫女藏好,还要他bī阿桃说得更详细一点,回转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她坐在窗前的卧榻上,正卷曲地抱着双膝,上前去在背后拥她在怀里,“你别那么担心……”

  “原来一直以为都是我们在明敌在暗,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若不知道她是谁?那么只怕她还要掀起更大的风làng,这人的心思缜密,处事又狠辣,现在能肯定的就是她是柳德妃的人……”

  “真儿,只怕她原本不是柳德妃的人。”宇文泓道,他知道的毕竟比荀真要多,唐皇后对冯贵妃出手看来就是要掩盖他非她亲生的事qíng,那么说这件事的源头还要回到巫蛊之案中。

  荀真却是震惊地回头看他,“你说她是冯贵妃的人?”想到天牢那一幕,看来她一开始真的不是柳德妃的人,越想她的心跳得越快,突然两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她想到那次与宇文淳躲在一旁偷听到宫廷秘辛的事,“是我害了尚工大人……”

  宇文泓正拥紧她的腰身,突然听到这一声深深地自责,许悠真的是冤魂不散,“真儿,你别再想她了,或者是你还是怪我不肯唤她一声娘,让她就这样去了?”

  一想到这冤家竟连许悠临终的心愿也不肯达成,她的眼里就又红红地责备地看着他,“您明知道尚工大人是多么渴望您能唤她一声,她最后闭上眼睛时流的泪,您都看不到吗?为什么您可以铁石心肠至此?”她捶着他的胸膛。

  宇文泓紧紧地抱着痛哭失声的她,他叫不出来,那声娘太陌生了,这个称呼他一生都没有用过,那声称呼始终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即使看到她眼里的哀求渐渐死灰,他也唤不出来,她没有培养出与他的母子亲qíng,有些事错过了那个点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当年在他追查事qíng的本相时,她肯偷偷地承认一句,那他与她不至于连一点母子qíng也没有。

  荀真一直压抑着的悲伤此时尽数发泄在他的身上,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背,渐渐地累了,转而拥紧他的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尚工大人走了,说到底要怪的人还是我,如果我当时将七殿下也偷听到秘密的事qíng一并说出来就好了……”

  “你说七弟当时也跟你一样听到唐皇后与贤妃的对话?”宇文泓推开并握住荀真的肩膀,严肃地追问。

  荀真难过地点点头,“皇后娘娘一心想将您当成亲生子来养,又怎么会让人对当年的事起疑心呢?在正常的qíng况下,冯贵妃是不会做这种联想的,那答案只有一条就是有人说漏了嘴。”

  宇文泓的心突然涨满狂喜,他的真儿真是越看越可爱,伸手在她的秀发上轻抚,“你知道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荀真看了一眼他,“我的心不向着您还能向着谁?除了姑姑与哥哥之外,还有谁能比您更重要?”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我不喜欢你怀疑我对您的感qíng。”试图离开他,试图不去听他的一切,但最终她还是逃离不开他的怀抱。

  “真儿。”宇文泓感动地拥着她。

  “那个人一定找出来,不能容忍这只老鼠在宫里到处鼠窜。”荀真咬牙道。

  宇文泓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这不容易,但也不代表没有可能。”对于他身世之事的一些手尾要处理好才行,这件事绝不能传得全天下皆知,不然即使他否认,但是他的正统xing还是会受到质疑。

  壬戌年的确是多事一年,冯贵妃死后没多久,唐皇后在深夜偶染“风寒”,一夜薨逝,谥号文贞皇后,并且是离奇的皇贵妃发丧规格,而且一宫的宫人都接二连三地被处死,理由竟是照顾皇后不周,这在后世成为了华国历史上的一桩悬案,史学家们提起这件事有多种说法,有人说文贞皇后年老色衰不得皇帝喜爱所以忤逆了皇帝,还有人说文贞皇后不满皇帝宠爱新人做了过分的事被赐自尽,各、种说法层出不穷,但一个“贞”字隐去了皇后曾与宫女私通秽乱宫廷的真相。

  在这一年,六局中的两大尚级宫女疑因有私怨可能互斗致死的事qíng竟显得毫不起眼,没有人将目光转到那上面去,也没有人做出过多的联想猜疑,一切都在柳德妃的主持下处理得井井有条。

  皇后的棺椁停在太和宫的大殿内,柳德妃不甚恭敬地轻敲着唐皇后的棺椁,笑得万分得意,“娘娘,你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最后偏宜的是我吧?你也好,冯姐姐也好……甚至是那位贤妃姐姐也好,都不会想到本宫才是那最后的大赢家,等本宫千秋之后,本宫才是那惟一能陪着皇上躺到光陵的女人,而你们通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哈哈……”

  入宫这么多年就属今天最是畅快,她的笑声止不住的得意,但也隐隐有一丝丝止不住的苍凉,手又不甚庄重地轻敲了一下,“娘娘,你安心地去吧,以后宫里有妹妹我在照看着,你的一切荣耀都会属于我……”

  宇文泓一踏进太和宫就听到柳德妃那止不住得意的笑声,这个女人太猖狂了,看到那些在殿外的宫人看到他猛咳了几声,更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德妃娘娘,小心母后从棺里跳起来找你算账。”

  柳德妃闻言,眼里有着一丝不悦闪过,但想到将来的晚年还是要靠他,所以收敛起来,“太子前来就为了说这一句不等用的话吗?”

  “娘娘,你什么时候会将那个许家的叛途给我处置?”宇文泓给唐皇后烧了纸钱,一副漫不惊心地道。

  柳德妃的脸容一如平常,“太子,本宫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本宫一直对你欣赏有加,你不用防着本宫会对你不利,本宫没有那傻。只要太子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那一切都好说,我们柳家也会尽全力扶佐太子登基。”

  宇文泓知道她所指的事是后位以及太子正妃之位,这个女人的胃口倒也很大,冷睇了一眼唐皇后的棺椁,“德妃娘娘放心,孤答应的事自不会食言,只是那许冠群要jiāo由孤处理,孤才能放心。”他微微眯眼,她若不肯,那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除非她想与他两败俱伤。

  柳德妃没想到这太子的态度是那么qiáng硬,心里权衡了一下,咬一咬牙道:“等我坐上后位,立刻就会将他jiāo给你处置,太子,本宫也是个不喜欢食言而肥的人。”

  “那就一言为定。”宇文泓道。

  储秀宫,没有选上的秀女都离去了,选上的人都留在这儿学习皇家礼仪,学习后妃的功课,直到成亲前才会放会本家,然后在大婚当日才会再抬进宫里进东宫,所以这里还是热闹得很。

  唐如玉的门前本来有很多人来巴结的,但是因唐皇后突然薨逝,她哭了一天一夜,两眼红肿的趴在chuáng上,不相信姑姑就这样死去,还有那么离奇的出殡规格,这都让她感到隐隐的不安。

  突然,门“咿呀”一声响,她看也没看,怒喝了一句,“滚出去,不知道最近我谁都不见吗?”

  柳心眉笑着进来,“唐小姐在发什么脾气?”

  “是你?”唐如玉从chuáng里起身,自从得到了太子正妃之后,她就不再对这柳心眉释放出好感,而且开始端起正室的风范,“你来gān什么?柳小姐不记得自己只是侧室吗?我是正室,你这侧室在我面前没有说话的份。”

  柳心眉也没有动怒,只是上前坐在八仙桌前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眼那些绛红色的成亲用品,眼里一红,很快,这些都是她的。“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地呢,唐小姐是不是过于笃定了?”

  唐如玉着宫女将她扶起慢慢地踱到柳心眉的面前,她的姑姑尸骨未寒她就准备欺上门来,想得倒美,举起手来准备教训她一顿。

  柳心眉却是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眼一狠道:“凭你也配甩我耳光?唐如玉,难道你不知道这太子正妃很快就要易人了吗?”

  “你这贱人在瞎说什么?”唐如玉怒斥道,“太子表哥若听到会撕烂你的嘴。”

  “我不是在瞎说,这是事实,也是殿下亲口同意的事。”柳心眉止不住得意洋洋地道,看了眼门外的宫人正捧着药,笑道:“皇后娘娘薨逝,唐小姐悲伤过度昏噘,你们赶紧给她喂药吧?”

  唐如玉看着那个捧药的宫人走近她,大喝道:“你敢乱诬我有病?柳心眉,你不会得逞的,来人,我以太子正妃的名义命令,赶紧护驾……”

  可是却没有人听她的号令,唐如玉惊恐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向她而来,而她的两手被人缚住动弹不得,苦涩的药汁被人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顾清蔓的住处听得到唐如玉房里的动静,她看到几名宫女都在张望,遂喝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退下去?”

  几名宫女都不敢有怨言地赶紧退下去,其中与她渐渐合心的宫女道:“顾小姐在生什么气?看来唐小姐的屋子里定是出事了……”

  “唐家在后宫的势力已经落败了,现在谁也保不住唐如玉这正妃之位,柳心眉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吩咐我屋里的宫女都不要乱动,想活命就不要搀进这件事里头。”顾清蔓道,现在她查到是柳家在太子选妃的才艺上害了她,因此心里是恼怒至极,但现在看来不得不与柳心眉加qiáng来往,目前的她没有能力硬撼柳家这两颗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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