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引来柳皇后的呵斥。
她看着柳皇后训斥一群宫女,而一群宫女竟说凤仪宫闹鬼,说是有个叫阿桃的宫女不甘屈死,所以鬼魂在宫中飘dàng,她们已见过多次云云。
阿桃?她想起了,那个与小太监偷qíng的宫女,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她嘴角不屑地一勾,转身离去,突然前面有白影在飘,竟似看到她一般,”是你,是你,我认得你,就是你害得我丧命的,你给我填命来——“凄厉的声音让她的动作慢了半拍,心里突然惊悚起来,这声音她记得,就是阿桃的。
她不敢再逗留,拔腿就跑,后面的白影似在追着她,想了想,拔出飞刀刺向那白影处,白影消失了,她松了一口气,随后表qíng一狠,做鬼的人,她也不怕,正转身,又看到白影似乎离她更近,接着又是一个叫阿辉的男子声音,”是你杀了我,你给我偿命——“
这回她的心”咯噔“一跳,不想与这些未知之物纠缠,运起内功在宫墙处几次飞跃进离去,这凤仪宫真yīn寒,她竟全身打起哆嗦。
翌日,皇鬼闹鬼的传闻竟甚嚣尘上,所有人都传得沸沸扬扬,还说得有板有眼,什么小qíng侣偷qíng被抓,结果男的被害,女的被杀……
开过早会后,尚工局一切运行正常,至于还有空缺的位置,就采用比试的方法来擢升,所以女史们都兴高采烈地做准备。
夜晚的宴席到来之际,尚食局的人早早就来荀真的住处准备,毕竟这是她们最擅长的事qíng,倒不用荀真帮忙。荀真坐不住,到尚工局惟一的小厨房帮忙,这里只有高级宫女才可以偶尔私自煮煮东西。
一不小心,她的手被热锅烫了烫,顿时痛得眦牙裂嘴,谷司药忙上前给她敷药,念叨道:”荀司制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烫伤可大可小,若是伤了手那就糟了,你可是天下第一绣娘,往后不能再刺绣岂不是罪过?“
荀真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哪有司药大人说得那么严重?“
”还叫我司药大人?该改口唤一声谷司药了。“谷司药笑道,最后表qíng严肃地道:”荀司制别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记得去年时,李尚食与王尚仪也不小心烫伤,尤其是王尚仪,那可是管歌舞的,若不能医好,往后只怕不能排舞了,当时急的要命。“
听这谷司药这么一说,荀真有印象了,那正是谢玉姿被杀前后的事qíng,对了,那时候方瑾说司仪大人的手受伤了,所以她也不得空来看她的话,眼睛一眯,她似有联想,”司药大人……“看到她眼一瞪的样子,忙改口,”谷司药,最后你的药是不是连疤痕都能消掉?我见她们俩的手都没有留疤,你可得帮帮我,我也不想有一条蜈蚣型的疤。“她故意说得可怜兮兮。
谷司药当她孩子心xing,揉了揉她的发道:”放心吧,我包管看不出疤来,那个时候尚仪大人的手不但有烧伤,还有旧伤,结果不都好了。“
荀真正将衣袖放下,听到谷司药的话,心思一动,随口追问了几句。
直到燕玉进来禀报说客人都来了,她这才与谷司药到厅里去,一看到李尚食与王尚仪两人的面色都有几分憔悴,忙惊呼道:”尚食大人,尚仪大人,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昨夜撞鬼了?“
第一百零五章 揭穿面目
“荀司制,你可别咒我?最近皇上的食yù不佳,我正在烦忧要弄些什么新菜式?所以昨儿一宿没睡,在厨房里折腾,还累得阿珍在那儿给我打下手。”说完,李梅儿尚食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王颖尚仪同样叹口气道:“我昨儿夜里没睡好,哪是什么撞鬼?荀司制,你可别瞎说,我这人特胆小,不然待会儿准不敢独自回去。”
有人道:“尚仪大人,不是荀司制瞎说,宫里真的有鬼,现在晚上谁也不敢独自走在宫内,就怕遇到那冤死的女鬼与男鬼。”还做了个惊悚的动作。
“瞎说,宫里怎么有这种流言?这世上哪来的鬼?”王尚仪赶紧眼一瞪,阻止手下乱说话,只是她的手微微抖动。
荀真却是亲自将蒋星婕端来的茶碗递给众人,表qíng严肃地道:“这事属下也听说了,加上看到两位大人的表qíng憔悴,所以才会脱口而出,两位大人可别与我计较,我该自罚掌嘴,竟是乌鸦嘴吐不出好话。”
将茶碗递到王颖的面前,王颖有些心不在焉地伸手接过她的茶碗,谁知一个没接着,茶碗掉到地上,“咣当”一声打碎了,茶水四流,有些溅到了王尚仪的身上。
荀真忙道歉,赶紧随手抽出巾帕在王颖的身上擦拭着,自责道:“尚仪大人,都是属下不好,没拿稳,尚仪大人没烫着吧?”伸手想要抓住王颖的手查看。
此时王颖那双修长美丽的手却有着微微的颤动,荀真心下一异,悄然抬头看向王颖的面容,只见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眼底下有着一层黑眼圈,尚仪局的宫女最重仪表,王颖的异常太大了,思及此,眼里波光一闪。
王颖看到荀真的手就要攀到她的手臂上,本能地一拒,脸上的神色如常,赶紧自己掏帕子,笑道:“荀司制无须道歉,都是我一时没留意,所以才会造成这状况。荀司制别与我计较才是,竟打破了你的茶碗,我看荀司制这儿什么都是顶尖的,只怕这茶碗也价值不扉,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上一套全新的茶碗当赔礼……”
荀真也收回帕子,着松儿将地面清理gān净,听到王颖客气的话,忙道:“怎好意思让尚仪大人破费,明明是我自个儿不好,你别看这里光鲜,其实还不是上回那绣品入了皇上的眼,太子殿下一时高兴赏的,这茶碗啊值不了几个钱,尚仪大人可别往心里去。”
她笑着再度将一碗新茶递到王颖的面前,这回王颖打醒十二分jīng神接过,拨了拨茶盖,轻茗了一口,表qíng舒适地道:“好茶,真香,荀司制就是这么好命,这里的用具都不比后宫妃子差,太子殿下倒是有心了。”
荀真笑了笑,无意将话题在宇文泓的身上打转,而是一一奉茶,李梅儿一脸笑意地接过,然后也如王颖一般品茶,随后砸了砸舌尖赞声好茶。
荀真奉完茶后,这才坐到蒋星婕搬来的绣礅上,“其实这茶叶很一般,只是这水好,是三年前我将那最纯净的雪水埋到地下,今儿个看到大家到来,因而才挖了出来用之泡茶待客。”
“原来如此,我道怎么这么香?荀司制倒是个妙人,不但绣品出众人也会生活……”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荀真在一旁偶尔搭了一两句话,但她的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停在王颖的身上,只听到王颖与别人诉苦道为了太子大婚之事,那繁复的婚礼典仪让她连个觉也睡不踏实,突然,王颖的目光看向她,“只怕荀司制也不得安宁,太子与太子妃的礼服都要出自尚工局。”
荀真优雅地端起茶碗道:“那倒不会,我们尚工局司制一房人手充足,所以不会出现上回皇后翟衣之事,只是不知是何典仪竟让尚仪大人烦忧到日夜难眠的地步?”此时,她一脸的好奇。
“哎,只是那储秀宫的柳小姐要求多多,我又不得不配合她的喜好,所以才会如此烦恼,荀司制只怕没多久就要面对她,那时候可要当心些。”王颖提醒道。
“是吗?看来我倒要做好准备才行。”荀真挑眉惊讶道,随后话题一转又说起了宫里闹鬼一事,最后竟好奇地道:“你们说那一男一女两鬼是寻仇的?以往宫里不是有很多的屈死鬼吗?你说她们会不会魂魄仍逗留在宫里没有走?不久后也要出来游dàng一番?不行,越说我越觉得毛骨悚然,燕女史,将炭盘端进来,屋子怎么凉飕飕?”她的双手在双臂上擦了擦。
众人一听她这么说,赶紧互相挨着,虽说人多不怕,但心中多少多少都有点相信世上有鬼的说法。
“荀司制,你别吓属下,不然今儿个夜里属下不走了,就在您这儿歇下,宫里屈死的人多了去,听说去年你们尚工局死掉的那个姓谢的司制,当时据抬尸出去的人说,她的指fèng上有血,极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的……”尚宫局一名典级宫女如是说。
“还有这等事?您怎么知道的?”有人追问。
“这事我也知道,以前那位司徒尚宫接受了她上吊说,可我那会儿正与周典正着那太监抬尸出去,刚好见到她的手fèng上有gān涸的血迹,故而讨论了几句,那几个太监也说极有可能是那个杀她的人留下的……”尚宫局另一位典级宫女道。
“那怎么不上报当时的司徒尚宫,好歹查个水落石出……”
“哎,谁想多事,反正人都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尚宫放下茶碗道,然后严肃着脸朝那几个说得有板有眼的下属道,“好了,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不然宫里因此出了乱子,你们俩肯定逃不过责罚。”
尚宫局的宫女赶紧起身朝张尚宫屈膝称是。
荀真看到王颖似乎冷得牙齿打颤,忙上前碰着她道:“尚仪大人,您怎么了?燕女史,赶紧将我的披风拿过来,给尚仪大人披上。”
王颖被她一碰竟吓得弹跳起来,有点失仪,随后拉过她的披风,看到她眼里的惊奇,方才歉然道:“我最近有点风寒,最近入秋了,天气寒凉了许多,所以才会感到身体冰冷,倒是烦劳到荀司制你这个主人家了。”
“王尚仪,如果有病,不如让谷司药给看一看,开副药吃吃也就好了。”话少的彭尚工提了个建议。
谷司药也赶紧起身给王颖行了一礼,坐到她的身旁,“尚仪大人,不如让属下给你把把脉,回头让人将药给你送去。”
“也好。”王颖没有推脱,而是掀起衣袖让谷司药把脉。
荀真退至一旁,看到王颖的手臂白嫩如藕,但是指腹却有着一些老茧,与那手臂不相符,道:“看到尚仪大人的手我就放心了。”
“哦?你放心什么?”王颖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她。
荀真将包着纱巾的手臂展示在众人的面前,“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刚刚不留神被锅子烫伤了,司药大人说包管治得我如尚仪大人那般,现在看到实例,我焉能不放心?”
众人听她说得有趣,纷纷掩嘴笑了起来。
王颖也掩嘴一笑,“荀司制,这倒是老实话,谷司药开的药膏真不错,之前我这手就有伤,那是不小心在皇上的shòu园里被那凶狠的动物划伤的,原本我还以为治不好了,甭提多忧心了,恰好隔日又与李尚食双双烫伤,这伤上加伤,最后居然还是谷司药开的药灵,没抹上多久就结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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