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制大人。”两名女史都异口同声大声地道,此时她们的眼里满是感激之qíng,这司制大人居然如此维护她们。
只有柳心眉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祖母还吩咐说要端起正妃的架子,不要随便吃醋,这样太子不喜,但现在她不去招惹荀真,而是她不放过她,她握紧粉拳,只要笼络得太子之心,迟早将荀真抽筋剥骨。
而荀真这举动落在柳家众姐妹眼里,颇有几分畏惧,此时谁也不敢小看她,之前在柳心眉面前拼命数落皇宫宫女的人都紧紧地闭上嘴巴,看这作派看这气势,谁敢将宫人当下人,这皇宫之人都不简单。
接下来的喜服的修改出奇的顺利,柳心眉不再刻意挑衅,荀真只是端在那儿喝着茶水遥遥指挥,此时夕阳下山,落日的余晖洒在窗棂上,仿佛给窗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荀真一众宫女都会宿在柳家的院子里,这回孙氏不敢再随意轻视她们,而是令人好好地款待,一切都好吃好喝的让她们住得舒适。
荀真看了眼柳家的客房的装饰,倒是颇为雅致,想到柳轲那个无赖之人,她朝温妮道:“温姐姐,今夜你过来和我一道睡,而燕女史你们就在外头休息,不要让人随意进来。”
“司制大人,这是为何?”温妮不解地道。
“没什么,只是到了陌生地方我不太习惯,温姐姐,莫不是你不肯陪我吧?”荀真假意嘟嘴道,难道她能说她不放心这柳府的安全吗?多个人在身边也就多了分保障,有事起来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温妮忙揽住她,“真儿都是司制了还如此胆小,我那回是怕撞鬼,你这回怕甚?”
“我这也是怕撞‘鬼’。”荀真半真半假地道,怕撞了一只色鬼倒是真的。
温妮等人一听好这话,之前皇宫闹鬼之事又袭上心头,众人纷纷吞了口口水,这回不用荀真吩咐,温妮也不敢独自在屋里歇息。
果然,睡到半夜,外头有声响,荀真浅眠,道:“出了什么事?”
“司制大人,好象有人想偷偷溜进来,只是看到我们一点火就走了。”燕玉道。
荀真一听人走了,这才放下心来,好在她这回做了周全的准备,不然只得自己一人被人qiáng了去那就糟了,吩咐燕玉等人小心之后,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柳心眉的屋子,柳轲一脸不豫地走进妹妹的屋子,柳心眉此时并未歇息,而是一看到他就将灯火挑得亮了点,挑眉道:“得手了?”
今儿个夜里她将五哥柳轲招来,看出他对荀真的兴趣极大,所以她就唆使他去坏了荀真的名节,荀真难不成还将此事大声嚷嚷不成?她就是要荀真自惭形秽,自知再也配不上太子。
这一次她到柳家来是大好时机,她焉能错过?
女人对贞节都是十分在意的,一旦被人qiáng了去就会留下终身都不能磨灭的yīn影,不用再使什么计谋,就会不攻自破。
柳轲一屁股坐到妹妹的对面,恼道:“那个丫头jīng得很,在屋外屋内都有人陪着,我哪能得手?”想想都郁闷,这样出师未捷是从未有过之事,“可惜了如此尤物。”
“呸,她算什么尤物?”柳心眉听到自家兄长对荀真的赞扬,忍不住妒意。
柳轲却是斜瞄了一眼柳心眉,“心眉,男人看女人与女人看女人是不同的,听你说她是太子的入幕之宾,太子竟将她调教得让人心痒痒的,那滑溜的肌夫真让人想摸一把。”光是想想他就兴奋起来,只是现在屋子里昏暗,所以没人看到他的丑态。
柳心眉冷嗤一声,想到明天还要进行婚礼,旋身回去睡觉。
“心眉。”柳轲唤了一声妹妹。
柳心眉回头看了眼兄长,他眼里的意思她懂,嘴角一勾,“五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有给你尝鲜的时候。”
柳轲对妹妹的回答颇满意,唱着小曲挑帘子离去了。
壬戌年的秋季,时为太子的宇文泓正式迎娶正妃柳心眉,那婚礼的排场格外的隆重,柳心眉得到了一生中最为风光的时刻,而与此同时,同样坐着轿子被抬进东宫的顾清蔓却是凄凉得多,没有大红喜服,没有大红喜轿,而东宫中张贴的喜字似乎也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别人的附庸之物。
身穿桃红礼服的她被太监迎进了自己住的屋子里,这里比储秀宫要宽敞得多,推开窗子就是湖景,她看了一会儿,听着外头的喜乐一直不断,心里的妒意忍不住上升,但一直以才女形象示人的她却故意轻挑琴弦,似要与那喜乐一争高下。
同样被送进新房的柳心眉,端坐在chuáng上,她还等着太子来掀红盖头,想到两人成亲的细节,她就止不住嘴角上扬,正暗自得意,却听到那不和谐的音调,怒道:“今日是喜日,何人在奏那不合时宜的乐声?”
“禀太子妃娘娘,是西院的顾夫人。”白荷赶紧道,她早已听到琴声,只是不去做理会罢了,此刻听到主子问起,赶紧道。
柳心眉一听是顾清蔓,就冷笑一声,“白荷,你去传本宫的命令,就说本宫听了这琴声头疼,让她赶紧停下,若是再弹,就说将此事上奏给皇后娘娘知晓,由娘娘作罚。”
“是。”白荷道,同时进东宫的其他几位侧妃与夫人也没有一个像这顾夫人一般生事,越想越令人愤慨。
当顾清蔓听到白荷的传话后,表qíng微怔,才第一天她就要行使正妃的风范打压她这个妾侍,柳心眉竟是一刻也不愿等。
她将琴一推,“你去回禀太子妃娘娘,就说是妾身不知礼数搅了娘娘,请娘娘不要怪罪。”
东宫两位妃子之争以顾清蔓的落败结束。
夜色弥漫下,柳心眉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心里紧张起来,赶紧端正坐姿,等着良人给她掀红盖头。
只见那脚步声在外室停了下来,传来的时孙大通的声音,“太子妃娘娘,殿下让老奴过来传话,让娘娘早些歇息,前皇后刚去没多久,殿下仍记挂着,身为人子理应为母后守孝,所以殿下不过来了。”
“什么?”柳心眉动手将红盖头掀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孙大通,“你说什么?这是太子的原话,还是你们这些个奴才乱传的话?”
孙大通对于她的质疑,脸上不喜道:“老奴只是来传殿下的话,信不信由娘娘?夜深了,殿下那儿还需老奴前去侍候。”
柳心眉看着这孙大通这样就走了,一点也没将她这太子妃看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什么守孝?没想到宇文泓找了个这么个可笑的理由给她难堪,别以为她不知道,之前太子传过绿霓去侍候的,不但如此,还与荀真暧昧不清,哪是什么守孝?
一气之下的她将桌上的吃食全扫落在地,一张俏脸气得扭曲起来,狠狠地攥着手中的锦布,她这表qíng落在白荷等人眼中,竟是微微地打颤,但一众东宫的太监竟是连头也没抬,仿佛对于柳心眉这太子妃视而不见。
与柳心眉的大怒相比,在尚工局的荀真却是独自喝着闷酒,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嫉妒的,原本以为她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原本以为她可以接受的,但是不能,回想到他牵着从皇宫正门抬进来的柳心眉的红绣球,与她一道在百官后妃之中走过,然后就是那一道又一道繁琐的礼仪。
而她只能躲在一旁看着她爱的男人今日迎娶别的女人,她不羡慕那份风光,但她却羡慕着柳心眉能与他光明正大地在众人面前走过,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色,而她到底算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qíng人,一个只供他需求时才想起的女人吗?
她不禁要胡思乱想,若是可以,她真想上前去将那绣球打掉,紧紧地拥着他,大声地告诉全天下人,他是她的,是她荀真一个人的。
然,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已。
她没有去参加喜宴,没有去吃吃喝喝,因为太子大婚,所有宫女太监都得到一份赏宴,所以她让身边的女史们都去吃喝了。
倒满了一杯酒,她仰头喝尽,然后趴在八仙桌上,“呵呵,他现在只怕拥着新妇正沉醉在温柔乡里面吧?”
放声大笑了一会儿,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在外人面前她仍可以故做坚qiáng,但是当私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那无助寂寞就会无限地放大,而那份妒意却是渐渐在加深。
当宇文泓换下喜袍,着一身便服出现在她的卧室时,却看到她独自喝醉的样子,那泪水如烫在他的心间,皱了皱眉,悄然上前伸手抚去她的泪水,看进她一双翦水秋瞳中。
两人无声地看着对方,宇文泓只能叹息一声,好在他过来看看她,不然她岂不是淹死在酒中,不对,是淹死在醋缸中。
他低头弯腰想要抱起她,她却是眼明手快地双手捧着他的脸,“别动,我看不清楚。”酡红着脸道。
宇文泓笑道:“看清楚了吗?我是真的,不是你幻想出来的。”
荀真歪了歪头,打了个酒呃,似想到什么?“不对,他不是在dòng房吗?常人言chūn宵一刻值千金,他没理由不去dòng房?”想到这里,她qíng绪失控地捶着他的胸膛,“坏人,坏人……”伏在他的胸膛失声痛哭。
宇文泓一直觉得他对荀真的感qíng深过这丫头对他的,但是现在他不再那么肯定,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dòng房她就这样哭出来,那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胸前让他的心都发颤了。
正在沉思中,荀真却出其不意地将他推倒在地,跨骑在他的身上,玉手扒着他的衣物,喃道:“我要看看,您是不是真的?”
他一把拉下她的头吻上她的唇,两人的嘴里都有着酒味,这一个吻更是令人沉醉,两舌jiāo缠,勾缠出一个一生一世……
荀真的手却没有停下,仍在他的身躯上游走……
两人的身体渐渐地luǒ裎,qíngyù在两人的眼里流转,而醉酒的荀真却一反常派,媚眼如丝地在他身上点火,主宰着这一场欢爱。
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与女人的哼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而蒋星婕与燕玉两人却因为喝得有些多了,所以提早回来,刚一进到厅里,就听到那些声响,很是不同寻常,两人对视一眼,燕玉道:“星婕,这声音是司制大人房里传出来的,会不会进了贼?”
有贼会这样喊叫的吗?两人的心里都疑惑起来,但是突然想到荀真还在房里,顿时吓得酒醒,赶紧抄起扫帚等物去将贼人赶走解救荀真。
推开房门一看,手中拿着的东西不自觉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声响,看到chuáng上正缠绵的两人,那动作与声响都令人耳红心跳,而被荀真压在身下的人不正是今夜应该在东宫dòng房的太子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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