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前所未有的大声呵斥柳心眉,一点qíng面也不留地力数她的不是,“众臣还请求封你为后,柳心眉,你看你自己可有半点适合为后?当太子妃时就差qiáng人意,柳相就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孙女?将这样的孙女送进宫来,朕都要替柳相脸红……”
柳心眉听着这一连串打击兼不留qíng面的话,脸上又气红了一片,想要驳嘴,但那盛怒的帝王让她连驳嘴都不敢驳,只能暗自气得够呛。
huáng珊也吓得不轻,一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皇上大怒时原来是如此可怖的,眼角瞟向柳心眉,原来她在皇上的眼里是一钱也不值,可恨自己为了巴结她费尽了心思,原来找错了靠山。
荀真适时地推开那漫天的纱幔出来,上前轻抚着宇文泓的背部,看了一眼惊愕的柳心眉,“皇上歇歇气,若是气坏了身子不划算,孙公公,赶紧让人端热茶来。”
宇文泓这才停止了火bào三丈,就着荀真的手喝了几口茶水,“柳心眉,你回去好好地反省反省。”一把揽住荀真的柳腰,“真儿,我们回去继续,别让这等人扫了我们的兴致……”
荀真配合地揽紧他的腰,在他的爱抚下,“咯咯”地笑个不停,“讨厌,不要了,有人……”
柳心眉险些晕过去,以前他当太子的时候还好些,至少还会给她一个好脸色,现在当了帝王果然不一样,竟然如此大声地呵斥她,连爷爷的面子也不给。遂不顾huáng珊,径自起身一脸败相地走出帝王寝室。
huáng珊这回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了以往的亦步亦趋,以前下的臭棋不能再下了,还是看清了再从长计议,思定之后,轻声道:“臣女不知柳妃娘娘的想法,竟在这个时辰来打扰陛下安歇,实属该罚。”
纱幔后的荀真笑道:“皇上,柳妃娘娘的一己之错不应戴在huáng小姐的头上,还请皇上看在她上回的‘功劳,份上,从轻发落。”
huáng珊的心头一紧,这个荀真居然为她说话?
宇文泓的声音这才响起。“既然真儿也这么说,你先下去吧,别一时愚蠢被人利用了。”
huáng珊连连道“是”地退了下去。
宇文泓这才揽着荀真推开纱幔出来,看到孙大通端着那一盘糕点道:“皇上,已经查验过了,这糕点上果然放有催qíng药。”
荀真的眼睛瞪圆了,但心中却憋着一股气,这样女人为了爬上宇文泓的chuáng居然连这下作的手段也用上了,腮帮子都鼓得圆圆的,转而两手掐着宇文泓的脸,“您以后给我小心点,如果乱吃了这些个东西晚节不保,我……我以后都不会睬您……”
宇文泓不顾被掐疼的脸,低头堵住她的嘴,挑逗般地吻她,一只手却是接过孙大通手中的糕点,眼神示意他出去。
孙大通笑了笑,通气地拂尘一探退了下去。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这糕点有问题?这种戏码宫里每年上演的不知凡己,包括催qíng熏香,若被有心人买通了在寝室内一点,也会达到这效果。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那馋嘴猫,别人给什么就吃什么?”他随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梁,亲热地抵着她的额头。
荀真的身子一软,手垂到他的肩膀处,如一瘫软泥般地挂在他们身上,任由他揽着转身回去龙chuáng上继续那qíng事,途中她道:“算您有理,不然我与您没完。对了,柳心眉今夜得了您的训斥必定会向柳相与柳太后倾诉,柳家之人只怕会被您bī得狗急跳墙。周将军自从得到了氓山的兵器补充军力,竟是节节胜利,胡国已经被攻陷了两个城池,这倒是您登基后最大的好消息。宇文泓却是笑如狐狸道:“我就是要柳家狗急跳墙,柳晋安那老狐狸不知还能不能坐得住?”
“柳家众人遇上您真的是倒霉透了。”荀真打趣道。
就在她的身子被他急切地压在chuáng上之际,突然看到他仍端着那一盘糕点,脑海中警铃大作,瞪大眼道:“您还端着它们gān什么?”
宇文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真儿,能吃的就不要làng费了,难得柳心眉与huáng珊的一番心意,我们就享用了它吧……”
“不要,我不吃。”她坚决不吃这玩意儿。
“真儿,就一块,如何?”
“不要,您快端走……”
两人上演一幕关于吃与不吃的戏码,但最后到底吃了没吃?只有天晓得喽。
不过据孙大通的私家qíng报,最后荀真是躺了一天才能下chuáng,而宇文泓在第二天上早朝时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柳晋安听到了柳心眉的哭诉,当场就气得拍烂了一张实心桌子,这宇文泓才当了几个月的皇帝就不将柳家看在眼里,再一听孙女的哭声,不禁怒骂了一句,“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gān什么?”
柳心眉闻言,哭得更起劲。
柳晋安在早朝时频频得到了宇文泓挑刺般地指责,老脸上渐有挂不住的样子,这个年轻的帝王竟是一点老脸也不给他,他的眼眸狠光一闪。
三月十七,这一天天空蔚蓝一片,处处透着清新的花香,宫里到处都摆满了鲜花,荀真今天突然接到宇文泓派人送来的衣物,古怪地看了眼孙大通,宇文泓要给她惊喜的生日礼物就是这务裙子?
狐疑地打开来看看,深紫色的衣物上绣有繁复花纹的襟边,魏家出产的极品布料,细密的针脚,背后之处有着腾飞的青鸾图萦,十分醒目,皇后是凤,青鸾仅居凤之下,用来做她的衣物图腾似乎有些不妥,还有翻腾的云海、蝙蝠等图案,这一切都超越了宫女的品级。
温妮看了看,眼里都是羡慕之色,“真儿,真漂亮,这绣功虽不及你,但也绝对称得上是极品了,难为皇上还有这心思张罗这些?你这生辰,看来皇上都记在心里呢。”
荀真不捺饰眼里有几分失望,他送给她只是这么一件似乎超品级的衣物,但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穿,要来何用?随意地扯了扯嘴角,“孙公公,你回去代我谢主隆恩吧。”
孙大通却是一躬身道:“荀司制,陛下吩咐了,今儿个是颁布封妃圣旨之日,后宫之人要全部都到太和宫去听宣读圣旨,特意说是让荀司制穿上这身衣物,还有这一顶宝冠,缺一不可。”
荀真看了一眼那堪比凤冠的宝冠,金光灿灿中有点翠工艺,乍看像展翅的凤凰,但仔细一看却能分辨得出这是青鸾,不是凤凰,但是青鸾是所有鸟类中血缘与凤凰最近的。
想到那夜他的故作神密,居然只是这一身衣冠,明知她心里对于能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不舒服,他还偏选在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来颁旨封妃?他的爱意只不过是如此吗?
这让她qíng何以堪?
方瑾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荀真一脸不豫地坐在那儿,身边的衣冠很是耀眼,但这不是重点,她上前焦急道:“真儿,听闻皇上今天要颁旨封后封妃?”
“我不知道。”荀真有些粗bào地答。
方瑾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知道?真儿,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今天是你的生辰,皇上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他可有顾及你的感受?”
方瑾原本以为太子当了皇帝,一定会好好地待荀真,哪里知道却是这样?为了好友不禁气得握紧双拳,一把拉着荀真,“走,我们去我皇上问个清楚?”
孙大通却是上前一拦,“方瑾,这件事咱家劝你不要掺和,陛下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荀司制照做即可,陛下说,荀司制若信他就按他吩咐地去做。
荀真闭了闭眼,最后睁开来,看到方瑾仍想理论,遂轻轻地扭开自已的手,“瑾儿,我们依令到太和宫去吧。”转身拿起这身衣物到屏风后穿起来。
温妮眨了眨眼,有点温吞地道:“我认为此事不是太糟。”
方瑾瞪了一眼温妮,不过既然是真儿的选择,她也不好置喙,只是道:“真儿,真的妥?”
“嗯。”
太和宫中旗帜飘扬,荀真的穿戴是最为显眼的,这身穿着不同于任何一个等级的宫女服饰,甚至比起一众妃嫔都抢眼,因而引来人人侧目观看。柳心眉穿的是一品妃的服饰,没有封后的圣旨,她只能算做是一品妃,当看到荀真时,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这身超越了宫女等级的穿着,她怎敢穿到殿上来?眼睛朝姑姑瞟去,要姑姑狠狠地质问荀真这越品级的穿着是怎么一回事?
顾清蔓的眼睛同样也瞪大了,荀真不是那高调的人,虽然人人皆知她是皇上的入暮之宾,但公然以宫女身份做这穿戴真的不安,果然还是一朝小人得总就不知东南西北,冷哼一声,这样的女人,看皇上还能宠到何时?
荀真感觉到东宫原来那一众妃嫔嫉妒的神色,虽然她也极其不愿意穿成这样来出风头,但是既然已经穿出来了,所以还是抬头挺胸迎接这些不善的目光。
果然,在宇文泓到来之前,柳太后怒道:“荀真,哀家记得你不过是区区一名司级宫女,什么时候司级宫女的穿着如此花哨,如此地不合礼仪?哀家身为皇室的长辈,今天得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何谓尊卑?”跺了跺手中的凤头权杖,“来人,将荀真身上的衣物扒下。”
“谁敢?”荀真看向那些yù上前来动手的嬷嬷们,她的脸上此时威仪密布,丝毫不逊色于柳太后,“太后娘娘,奴婢这身衣物是皇上所赐,你若敢扒下奴婢的衣物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荀真,你撒谎也不打一下糙稿,皇上凭什么要赐给你这一身衣物?宫里是讲究等级的地方,不是你胡来的地方……”柳太后冷哼道。
“皇上驾到——”孙大通长长的通报声传来时,后宫的一众妃嫔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迎接。
宇文泓进来时看到人头涌涌,“好热闹啊,太后,您刚刚在大声斥责什么?”
柳太后对于宇文泓不称母后,而且用了太后这两个字极其的不满,忍下满腔的怒火,淡道:“皇上,哀家正在教训荀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你的宠爱而胡来的宫女,居然穿了一身不合身份的衣服……”
“哦,那是朕赐给她穿的。”宇文泓笑着坐上龙椅,朝坐在他左手边的柳太后道。
柳太后不可置信地道:“你赐的?”
“确是朕所赐。”宇文泓不以为意地惬笑道:“好了,太后,纠结在这点上没有什么意思,孙大通,宣读封妃圣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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