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呼小叫的官员这才知道自己摆乌龙了,怕荀英记恨他的行为,赶紧打揖道:“皇上,荀将军,都是臣看走眼了,引起了这误会一场。”
“都是臣的动作引起了众人误会,还请皇上责罚。”荀英拱手道。
宇文泓对于荀英这态度是异常的满意,这大舅子若是太过于阿谀奉承了,那绝不是他想要的人才,可是为了荀真又时时盯着他,那也如芒刺在背,谁叫他什么人不选,偏选了那个胆敢违背他又让他离不开的小女人?“大舅子无须放在心上,朕都明白的。”
众人又一次感觉到荀家的受宠,眼里羡慕之余,免不了有几分嫉妒。
内室里,荀兰、荀真、陶英知等女眷坐在那儿说着体己话,荀兰担忧地握住荀真的手责道:“你怎么那么傻?去成全那个叫吕蓉的宫女,为了谋反的七皇子,我若是皇上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宽恕你,真儿,你这次真是糊涂到家了,难得皇上现在那么宠你,你,你让姑姑说你什么为好?”
那疯疯颠颠的陈老夫人却又抓着荀真的另一只手道:“馥儿,他若欺你,告诉娘,娘为你出头,哼,看谁还敢乱欺你?”
荀兰一看到这陈老夫人都会叹息,忙与荀真安抚了陈老夫人的怒火,苟真这才道:“唉!姑姑难道不明白,寂寞宫廷生活里,他们都曾经给过我温暖,所以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蓉蓉是傻是自私,可是最后她却选择不拖累我,不让我为难就那样坠楼而死,这已经足够了。只是他,我真没想到他会气这么久。”最后隐隐有几分抱怨与担忧。
陶英知正抱着酸梅子吃得欢,最近她特好这一口,忙吐出一颗果咳,“小妹,听我的,赶紧怀上一个,那样皇上再大的怒气都要消下去。”
荀真摸了摸小腹,皱眉道:“谈何容易?这个月的小日子刚过,宫里给我调理身子的嬷嬷说可能要吃些温补的药,看看能不能奏效?”忽而留意到陶英知丰腴了不少,论道:“陶姐,你这是?”
荀兰笑道:“真儿,你要恭喜她了,上个月才验出是喜脉,竟有孕二月有余,喜得江公子连连大摆流水席,这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呢。”
“真的?陶姐,我看看?”荀真忙起身趋近陶英知,看到她脸上淡淡的喜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小声地道:“这里有个小人?是男是女?”
陶英知轻“嗯”了一声,“才二月有余,哪能知道是男是女?只是现在嗜酸,吃得又多,江兄都嘲笑我是母猪了。”即使成亲这么久,陶英知仍唤江映一声江兄,这京城里惟一行商的女陶朱公,现在也渐渐地获得商界的认问,没人再排斥她的女儿身份。
荀兰笑道:“江夫人这一胎我看八成是男孩,我怀我们家接哥儿时也是嗜酸的。”
“真好。”荀真的眼里羡慕着,只是他们以前晚晚努力也没开花结果,最近更是少做了这档子事,只怕更难怀上了。
陶英知伸手握住荀真的手,“小妹,你年纪还轻,别着急,你看我与江兄成亲也要两年才怀上孩子,我婆母给弄了些适合怀胎吃的药,回头我让人将单子抄下来,你拿回去试试?”
“那敢qíng好。”荀真笑着道谢,只是心底不禁寒了寒,她与宇文泓有夫妻关系可是好几年了,虽说早年在避孕,但是到了靖难之役的时候,就没再避孕,可依然没有,不过也心知这种事着急不来。
荀兰心里却是十分的清明,一般家大业大的人家都要多子多福气,更何况帝王之家?若是真儿一直没孕,那皇帝还不做其他想?想想这后果她的身子都会轻轻地打冷颤。“真儿,你让太医诊诊脉,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荀真道:“宫里有一老嬷嬷专管这事的,医治女子这些个毛病很有一手,所以我也没有特意让太医诊脉,现在都由她给我调理身子,迟些若这肚子再没有消息,我自会宣太医诊脉。”
这是下下之策了,如果一宣太医,宫里是什么地方?关于她极难受孕之事就会传遍整个皇宫,只怕到时候还会有些更难听的流言传出,所以现阶段她并没有让太医诊脉,就怕压力陡增。尤其是宇文泓,到时候宗室、朝臣上奏折要求广纳后宫就会更为猖獗,这不是她乐见的?
一想到宇文泓去碰触别的女人身子,做出与她一道做过的亲密事,她就会怒不可遏,绝对不可以,他只能是她的。
荀兰一看这侄女的表qíng就知道她的心思,轻叹息一声,“真儿,你也要放宽心,过于紧张了就更难怀上了。”看来她和底下也要打听打听哪儿有生子怀孕的秘方,或这方面有能耐的人,请来给真儿私底下论脉,如果今年仍没有,那对宇文宗窒或华国都难以jiāo代。
雨晰躲在屋顶上听着屋子里的女人在计论生孩子的事qíng,脸上不禁羞红一片,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她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经脸,难道生孩子也是绑住男人的手段之一?
不然下面那几个女人怎么句句不离生子之事?尤其是那个碧蓝衣着的女乎尤为急切,初始她没认出,现在才忆起这人是荀英的妹妹,之前的gān醋都白吃了。
她正要跃下屋顶,突然身子被人从后方拦住,惊愕地举手为刀就要向后攻去,只一抬,就被那人的大掌包住,顿时怔愣在当地。
令她停止攻击并不是受制于人,而是这人是荀英,突然感觉到眼里一酸,她道:“长风……”
荀英的表qíng震了震,随即紧抿着唇,将她拦腰抱着脚尖轻点屋顶的瓦片,没发出半点声响就朝府里一处没人巡守的安全之地奔去,下意识的他不希望有人知道雨晰来过。
一到地面,他就随手将雨晰抛到地面,雨晰没想到他会这么粗鲁,硬是在半空中凭借着柔软的身体,腰胶一担,手掌接地,半跪在地面,睁着一双泪眼控诉地看着他。
“雨晰,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成了耳边风吗?回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目光让他的心微微有些动摇,所以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冷。
“我不,长风,我看到你与那些权贵来往时并不快乐,这种生活不适合你,时时要与人周旋,提防别人暗中放冷箭,长风,我们回去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想接任务就接,不想接我们就逍遥江湖,不更好吗?”她急忙冲上前抱着他的腰肢再一次不死心地劝道。
她的气息他最为熟稔,自打他被前楼主她的父亲当成玩具送给她之后,他们就同睡一张chuáng有许多个年头了,看着她从孩童般的身形到渐渐有了少女的妩媚。尤记得她初次来月事的时候,还弄得他一身都是血迹,而她因此缩在chuáng上三天没有下chuáng,羞于见人,最后还是他去劝,她才肯下chuáng面对他,那羞如苹果的脸庞至今仍在记忆里鲜活得很。
只是……若他是长风,那就还好,可他不是,他有他的责任与义务,这是身为荀家子孙不能推卸的。
“雨晰,你听我说,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听雨楼是楼主留给你的基业,你何必因为我而令其荒废了呢?我们的路不同,注定不会再有jiāo集……”
他使劲扳着雨晰的身子,郑重地看着她道。
雨晰却是拼命地按头,“长风,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除了你,世上所有的男人我都不要……”
“听着,雨晰,可是我、不、要、你。”荀英硬着心肠一字一字地道,看到她的大眼睛里的泪意,狠心推开她,不顾着她跌倒在地上擦破了稚嫩的手皮,拔出腰间的刻在地上狠狠地一挥,“你我早已恩断义绝,滚,听到没有?”怒吼了一句。
雨晰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好狠的心,看到有人要过来,而他的眼神更是少有的冰冷,咬牙道:“无论你怎么赶我,我也不会放弃的。”身子一跃,消失在夜色里。
荀英的眉皱得很紧,雨晰一旦对某事某人执着起来,那是令人十分的头疼,想到宴席即将开始,他惟有赶紧回去。
荀家的宴席少有的奢华进行着,荀真坐在宇文泓的身边,而哥哥则坐在他的另一边下首位,虽然是主人家,但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去。
宇文泓还是一如既往地给荀真布了不少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荀真看他的表qíng似乎心qíng不错,遂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您不生气了?”
他回头看着这丫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了几分笑意,但脸上却仍是板着,“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是皇帝,有容乃大。”
“呸。说得好听。”荀真小声地嘀咕,看来没有什么进展,默默地挟着他给布的菜,有点食不知味,这种qíng形要持续多久啊,看来当日死口不承认与蓉蓉联手之事还是明智之举,不然这厮又要大发一顿脾气。
想到往日的恩爱缠绵,她小心翼翼地拉着他在桌下的衣摆,“我们和好,好不好?”
他没回答,只是顺手给他挟了一筷子菜,开口要她多吃点。
看得荀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他妹妹都这样低声下气,皇帝这气总该下了吧?那脸也板得难看之极。
正在此时,铁十一用手中的大刀架住那正要走进厅中的柳晋安,愤怒地喝道:“你来gān什么?滚,这儿不欢迎你。”
十八铁骑都一看到是这害死老元帅与前将军之人,顿时自席中跳起来,纷纷抄起武器迸发着杀意面对柳晋安。
宇文泓的筷子放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柳晋安,这个柳相倒是不请自来。
随同柳晋安一道前来的是其孙子柳轲,只见他上前同样扯出腰间的剑指向十八铁骑,“你们这是要gān什么?天子尚在堂前坐,你们就敢对一朝宰相这样无礼?荀将军,你是如何管教手下的?”
荀英冷着脸,手却按上腰间的剑柄,“我如何管教手下不关你柳家的事qíng?柳相大人,到寒舍有何贵gān?我记得我们荀家并没有邀请你前来,这是我荀家,柳相到此来不觉得心里憋得慌?过意不去?不然就是脸皮厚如城墙。”
柳晋安看了眼这阵仗,“听闻荀家在京城宴客,你我同朝为臣,我好心前来恭贺,你却如何待客?果然荀家没有容人之量,皇上,您也看到了,现在不是老臣在为难荀将军,而是荀将军不给面子老臣,老臣再怎么说也侍候过两代帝王,皇上,你就容忍他这样侮rǔ老臣?”最后更是chuī胡子瞪眼睛,一副受rǔ的样子。
荀真的脸上紧绷,“我只听闻受邀前来的人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对于不请自来的人那就是如狗一般,主人家若心qíng好那就赏一口饭,若不好那自然是用打狗棒打出去,皇上,我说得可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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