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挨着荀真坐下。“还是真儿知道我的心。”朝姑姑挤眉弄眼。
外头的鞭pào开始响起,众人忙活了一下午包的饺子都新鲜出炉,荀真带头坐在炕上,然后一群人都围着她而坐,有说有笑,方珍亲自端了一盘到荀真的面前,“总管事大人尝尝?”
荀真拿筷子挟了一个尝起来,“咯嗒”一声,嘴里咬到了一枚铜币,果然,立刻就听到彭尚工笑道:“这可是好兆头。来年总管事大人必定心愿达成。”
荀真会意地一笑,再看了看面前这一盘饺子,八成是方珍有意而为之的,但也没有拆穿,“那就随你吉言了,大家别愣着,都举筷吧,过年就是吃团圆饭,我们虽不是血缘上的一家人,但大家同入宫为宫女,也是缘份了。”
这一番话让众人的心里都暖暖的,眼睛微微湿润了,每每这个时节都是倍感凄凉的,那种孤独的感觉如利齿啃咬一般,生疼生疼的。
方瑾大剌剌地吃着饺子,突然,牙齿一响咬到硬物,吐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枚铜币,姑姑不是都装在真儿面前那一盘吗?一直不停地看到真儿吃到铜币,怎么她这碗也有?看到姑姑错愕不解的眼神,顿时心qíng大好,原来是jiāo好运了,“哈,我居然也能撞上一个,来年必能jiāo到一个俊帅的王孙公子。”
众人闻言,都惊呆了,可能就只有方瑾会许这样的愿,纷纷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方珍本来也高兴的,没想到侄女会吃到一个漏网之鱼,但一听到她这话,脸色就黑了下来。
方瑾才不在乎众人怎么看,自顾自得意洋洋地吃了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荀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挟起自己面前的那盘饺子,“这不,再来一个?”
“还是真儿好,老天一定会让你多子多福的。”方瑾笑眯眯地接过,果然一咬就是一个铜币,更是笑得开怀,凑上前数了数荀真旁边的小碟子里的铜币,一共有十个,遂玩笑道:“不错,真儿,你吃到十个铜币,正好,你与皇上将来就生够十个孩子,十全十美,看有谁敢说你是不下蛋的母jī?我吃到两个,那就赏给我两个俊帅的王孙公子得了……”
荀真愣了愣,这话也能说得出口,十个,当她是母猪啊?“我开始理解方司膳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了,瑾儿,你这是欠敲打。”遂用筷子头轻敲方瑾的头,就算她再渴望生孩子,也没打算生十个。
方瑾用手捂着头,“真儿,你不识好人心,我这可走诚心祝愿……”
果然,又迎来荀真的一记敲打。
“总管事大人总算明白属下的心思了。都是这混账惹的。”方珍朝侄女一瞪。
众人却是掩嘴一笑,一场像征团圆的晚膳吃得倒是颇为欢乐。
与之相比的柳家却是愁云惨雾,没有一个人能欢乐起来,只因那坐在首位的柳晋安的表qíng一直没有开颜过,所以人人都小心翼翼地吃饭,大气也不敢喘,再说柳轲刚死不久,所以这一个年过得极其低调,极其的郁闷。
柳晋安突然起身,众人听到声响都朝他看去,嗫嚅着嘴唇声都不敢作声,而他也不看向众多的亲眷,径自yīn着脸出了正堂往自己的院子而去,此时他需要安静,进了自己的静室,身子抛到太师椅内,几十年了,他这样一过就几十年了……
时间静悄悄地从指尖流过,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这荣耀的半生,几经风雨,他依然屹立不倒,突然握紧拳头,睁开三角眼,他,依然是华国可以呼风唤雨的柳相,“来人,点灯。”
时不待我,机不可先,柳晋安一直坚信这样一条原则,所以才会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爬到今天权倾天下的宰相,在长长的信纸上他寄托着家国qíng怀,陈述着心中己见,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贪婪了、自私了?才会导致这事态一再地失控。
随着新年的到来,丙寅年如期而至,一大早皇宫就热闹非凡,百官朝贺,声势浩大,太监的响鞭一下接一下地响在空气中,这让昨夜睡得晚的官员都打起了jīng神。
宇文泓端坐在龙椅内看着这景象,早几年时他也是在下面朝父皇朝拜的臣子之一,这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遂举手道:“众爱卿平身。”
冗长的礼仪一项接一项,柳心眉一身一品妃的朝服领着后宫诸妃嫔叩首,看到帝王的神色不错,看来要想法子解决掉天牢那一群人永绝后患才行,这几天正是好时机,皇帝要忙着一系列的开chūn祈福活动,定不会有心神去审问那一群人,这么一想定,她的心神安宁下来,只要做得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
几日里,柳心眉都在进行着这个计划,爷爷那儿沟通过,倒是支持她的做法,所以她将昔日姑姑安cha在宫里的人脉都用上了,意图将事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此时,她在这花园的yīn暗处来回踱着步,回头看了眼宫宴的方向,不知能否顺利?
“娘娘?”有人悄声唤她。
她的心头一震,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领着其中一名脸色憔悴的男人过来,“都妥了?”
不待心腹回话,那名男子即跪地道:“吾等谢宸妃娘娘相救之恩,这就逃出宫出,会往南面躲避一段时日,娘娘保重,皇上已经见过荀真,娘娘行事更要小心谨慎……”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皇帝见过荀真?”柳心眉差点就高声质问。
“吾等都以为娘娘已知,所以……”男人愣了愣道。
“混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事先不告知?我这回被你们害死了,赶紧逃,趁今夜是宫宴,如果错过了今夜,将来若是被抓,一定要咬毒自尽,莫落入他们之手,听到没有……”柳心眉压低声线严肃地道。
谁知,突然她所处的这一个隐蔽的小花园一角,很快就有大群的禁卫军出现将她团团包围住,夹杂着狗吠声,她的脸色瞬间“刷”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到有一把声音冷哼道:“他有没有听明白朕不清楚,但朕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柳心眉,你居然派人出宫意图暗杀荀真,朕原本只是怀疑,没想到还是由你证实了朕的猜测。”
“皇上,臣妾没有……”柳心眉忙跪下来想要辩解。
“你当朕的耳朵是生来陪衬的,刚刚的那一席话朕都听到了,柳心眉,你居然还敢狡辩?高文轩,你都记下了没有?”宇文泓表qíng森冷地喝道。
“都记下了,皇上。”高文轩道,瞟了一眼柳宸妃难看的神色,“先不说柳宸妃所犯的错,单就是深夜在此会男人就罪无可恕,皇上,这等妃嫔理应赐下三尺白绫着她自尽。”
“高文轩,本宫哪里得罪了你?哦,不就是荀真吗?你才是那个与她有染的男人,她不守妇道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守妇道吗?皇上,臣妾不认识他,是他突然出现,还吓了臣妾的一跳,皇上……”柳心眉哭喊着,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眼角猛使眼色。
那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会意地一跃而起,用手掐着柳心眉的喉咙,“哼,别过来,否则就杀了她。”
宇文泓朝身后的弓箭手做了个手势,他们步步进bī,冷笑道:“朕不在意这个女人是生还是死,所以要动手就快点,否则束手就擒,兴许朕心qíng不错还能免你一死。”
面容憔悴的男人没想到宇文泓是这样的态度,而他身前的柳心眉已是身体一阵冰冷,刮在身上的寒风就似那万年冰窖一样寒冷无比,他,竟无视她至此……
远处的狗叫声不绝于耳,然后接二连三有人的惨叫声,而此时其中一名侍卫手中的狗仍在不停地朝面容憔悴的男人狂吠着。
然后接二连三有人过来禀报,说是抓到天牢里的逃犯。
“你……”柳心眉看着这一幕,自己的人又再度被抓?
宇文泓背着手,任由寒风卷起衣摆的一角,“柳心眉,你自以为一切都隐秘得很,选择在这小花园会面,以为朕就真的一无所知吗?他的身上有着狗儿一闻就闻到的香味,朕没费多少力气就知道你与他在此私会。”
柳心眉身子一软,而面容憔悴的男人钳制的手一松,顿时挫败地坐到地上,面容复杂地看着那个她以为是良人的男人,原来他一直都是在算计她,不解而责难地看着他,“为什么?荀真能做的我一样也能做到,我甚至想要为了你而背叛……”柳家,只可惜你却不给我付诸行动的机会?
宇文泓看着她悲凄的面容,“别摆出一副被朕辜负的面容,柳心眉,朕与你从来就没有感qíng,利用一个女人的感qíng来达到目的这种卑鄙的事qíng,朕也不屑去做。”
若他利用柳心眉对他的迷恋之qíng与之虚与尾蛇,兴许借她的手就可以斩去柳晋安,他是帝王,就算身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屑于要屈了自己的意愿去抱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
柳心眉却是愤恨地看着他,“皇上,你知不知道你比一般的负心汉更为残忍,更为冷酷无qíng,至少负心汉还曾经给过女人一丝温qíng,而你却没有,你当年会同意我入主东宫为正妃,无非就是利用我的身份来取得柳家的支持,从而减少阻力,现在已经当上了皇帝,就将柳家踢到一边,狠,你真狠。”
宇文泓看着她那愤恨不甘的面容,这个女人怎么想的不关他的事qíng,“当日的qíng形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柳家如何取得后位的?这只是柳家与朕之间的一场jiāo易,而你柳心眉就是柳家推出来的一颗棋子,先负你的是柳家,非朕,看来你一直没有搞清楚。”挥了挥手,“将那群人押回天牢严加看守,朕要他们都得活着,至于宸妃柳氏关押在天牢,问罪之事等元宵之后再行定夺。”转身不再看这个女人的面容,踏着寒风离去。
高文轩看了一眼柳宸妃颓败的面容,“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暗中派人出宫去暗杀荀总管事,柳心眉,你的心肠太狠了,天理循环,疏而不漏。”
年节还未开,但是皇宫里发生的事却被人口口相传,甚嚣尘上,宰相柳晋安却是一直没有出面替孙女求qíng,在与这年轻的皇帝jiāo手中,他一再的落败,一直yīn鹫着脸在家写大宇。
到处都是pào竹声,荀真的眼眉掀了掀,感觉到有人在闹她,遂呢喃着推了推,“瑾儿,别闹,这不好玩?这pào仗声听得我一宿没睡好……”
突然嘴被人封住,荀真吓得忙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嘴不自觉于也张开,他的舌头趁机滑进来,搅着她的小舌头吮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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