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没有人听从他们的这一声厉喝,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手中的剑眼看就要刺进那些个大臣的腹中,突然,后头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另一群宫女太监闯了进来,这些人的手里也抓着武器,一上来至少四个围攻一个地攻击那群兴奋状的宫女太监,因人数占优,很快就占到了上风。
严翰等文臣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在这关键时刻是谁救了他们?
有些吓得尿裤子的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也步上被杀的那几人的后尘。
就在此时,一道他们平日里总是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将那些顽固抵抗之人都处死,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
严翰看去,前来救了自己等人的人却是荀真,不由得愣了愣神,一看到她那镇定的眼神与威仪的脸庞,再一对比身边那些个吓得尿裤子的大臣,高下立判,想到以往他都当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姬看,现在看到她领着人前来救下他们这群严厉反对她封后的人,心里五味杂陈,顾不上再维持秩序,老眼紧紧地锁在荀真的身上。
荀真却没有顾及这群人的感受,一路扫dàng过来发现了金銮殿里有大量的白莲教众聚集,这才领人过来,并不是有意来救这一群文臣,看了一眼这群人,他们的表qíng各异,那眸子里尽是复杂之光,因为独宠后宫的关系,她几乎都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现在他们为她所救,心里不是滋味也在qíng理当中,所以看了一眼即转开目光。
张尚宫的手心捏着冷汗,紧张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好在己方之人没有受重伤,而且凭着人多势众,将那一小撮的白莲教众都控制住,这才舒了一口气,“禀总管事大人,这儿的事qíng已经处理完毕了。”
“好,着大家将这儿清理一下,然后派出一部分人出去继续清理白莲教众,还有着人尽快与皇上取得联系……”荀真边说边要走出金銮殿。
“荀总管事留步。”严翰唤道。
荀真回头看着这严太傅,若她没记错他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眉头皱了皱,“太傅,现在是非常时期,恕荀真不能多多寒暄,皇上那儿是什么境况我现在还不知?请太傅见谅了。”
许冠庭却是极快地一揖道:“荀总管事这次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等欠荀总管事一个人qíng,严太傅,是不是?”
严翰的表qíng颇为尴尬,荀真及时出现挽救了他们的xing命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对她仍不是那么认同,但连句感谢的话也不说,那就太不知好歹了,遂做了一揖,“许尚书说得对,吾等欠荀总管事一个人qíng,他日若有差遣,必当遵从。”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但封后之事另当别论。”
“没错,我们欠了荀总管事一个人qíng是一码事,封后又是另一码事,日后必定相报……”一大群文臣都站起来给荀真做揖,这换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但是他们下一刻又义正词严地道:“这是我们欠下的私债,荀总管事若提封后之事……”
荀真不禁想要仰天大笑,天下间有比这群顽固不化守旧的文臣更可笑的人吗?一边说念她的恩qíng,一边又担心她会趁机要胁封后,真真可笑,“严大傅,各位大人,荀真有说过什么吗?有趁机挟人qíng要求列位同意皇上给我封后了吗?你们说这些个话不觉得脸红?荀真也没想要你们欠这个人qíng,救你们也是偶然,你们毕竟是皇上的臣子,身为他的女人,我难道要看着你们送死?这个人qíng若你们心里觉得不舒服,荀真出不太乎你们欠不欠?”表qíng一肃,“现在宫里的混乱还没有解决,你们也不要在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荀真还有事,告辞。”说完,转身即离去。
众人的表qíng一愣,被荀真这样一抢白,他们的脸都难看起来,这个人qíng压在心间,顿时如山一般。
“你们趁机说这些个话,我都替你们害羞,荀总管事根本就没有挟恩提封后的意思,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要记得我们的命都是她救的,我们欠她一个人qíng是不争的事实。”许冠庭指责着这一群想当然尔的人。
☆、鹣鲽qíng深
身为帝师,严翰的脸难得红透了,许冠庭这吏部尚书这样指责让他的颜面何存?悻然道:“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荀总管事带人出现,我们这些个人只怕都要丧生在那群疯颠的宫女太监手中,我们也是记恩的人,只是怕荀总管事……会想岔了,所以才会那样说……”这话说到最后他都不敢直视许冠庭眼里的指责,迅速地别开了头。
其他人也汗颜地站在原地,有几人追随严翰的论调,“严太傅……说得也没……错……”
一旁正在指挥给自己人包扎伤口的梁公公看了眼这群自以为是的文臣,不禁状似与自己人讥笑道:“你们可得给咱家记好喽,这回也是靠荀总管事,你们才捡回一条命,不然早就被那些个疯颠的人给砍死了,我们虽没了那玩意儿,可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说是忘恩负义,可不能学着一些人面shòu心之人那般,虽全身完好,心却是黑透了,净一个劲地想着对自己有利的,这世上没那么多好处你全都占着……”
“公公教训的是,上回靠荀总管事才能保着职位之事小的们都记得牢,明阳真**乱宫廷的时候,我们可记着还荀总管事的恩呢,哪能忘记,又不是牲畜?”有小太监笑着答道。
接着一大群人都应“是”,挺了挺胸膛,眼角瞄向那群大臣,哼,这些人整日礼教不离口,开口闭口就是祖宗家法,明明领了人家的恩qíng,还有脸说那些个自私自利的话,连他们这些少了根的人都不齿,这一刻,他们感觉到自己比那些个文臣还要有做人的尊严。
严翰等人一听这群太监的话,就知道他们在指桑骂槐,不禁怒目瞪向领头的梁公公,一个阉人也敢嘲笑他们这等饱读诗书的儒家君子,这太监吃饱了撑着吗?
有人更是怒喝道:“你们说什么?一群下三滥的内侍,还敢在本官面前叫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什么样?”
“就是,别以为本官那么容易就让你们侮rǔ……”
指责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梁公公故意整理一下受伤的手臂,“哎哟喂,咱家也没有指名道姓说列位大人忘恩负义,大人们这是怎么了?咱家教训一下自个儿不争气的手下要记恩,这也得罪列位?大人们的命是命,咱家就不是人了?为了你们咱家也受了伤,大人们却在这个时候指责咱家,咱家都觉得自己冤得很,要不等皇上将事qíng平息了,就请皇上评定一下谁有理,谁没理?”
许冠庭看了眼梁公公不屑的眼神,眼睑一沉,“我看这位公公倒也没说错,明明领了人家的恩qíng偏还在那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牲畜是什么?”
“许大人总算说了句公道话,咱家这就给大人行礼。”梁公公赶紧做了一揖,这许冠庭任礼部尚书的时候,他就认识他了,只是私下里没什么jiāoqíng。
许冠庭还了一礼,“公公多礼了,我也是有那句说那句。”
严翰等人的表qíng十分难看,这件事说到底仍是他们理亏,荀真没提封后之事,是他们怕她会趁机要胁,所以才会那样封住她的嘴,看到其他人还要辩驳,严翰忙摆手道:“好了,此事都不要再争了,我们这条命是靠荀总管事才捡回来的,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再争下去就是小人了,况且荀总管事已说过没有提封后的意思,大家都歇下吧。”遂走到一旁的角落坐了下来,静候皇帝的到来。
其他的文臣见到严翰这太傅都不做声了,自己也不好做那出头鸟,这回也不敢再随意乱闯,径自在龙柱下找个位置坐下歇息,冷眼看着那群太监宫女将死尸搬走。
许冠庭的面色清冷,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是在一个角落里踱着步,为荀真寻到封后的空间一直是他的愿望,也是妹妹临终的嘱托,所以荀真未产子前他就无比担忧,没有皇嗣就没有封后的基础。有了小太子后,才能进一步谋划,但没想到这群饱读诗书的大臣居然是这样的寡廉鲜耻,让人齿寒,这封后之路的艰辛出乎他的预料,难怪至今皇帝有封后的意思却从没有提过。
严翰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荀真不若他想象那般只是皇帝的拖累,至少在这关键时刻她是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但那是元圣皇后亲提的遗旨,谁敢冲破?他会反对也是为了皇帝与荀真好,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谋求那个后位?所以才会明知被人不齿,还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临了还遭到那下贱的阉人耻笑,胸口不禁堵着一口气。
荀真才没有心思去管这一群人在想什么,此时她的一门心思都在这一场宫变当中,更担心宇文泓会不会出事,所以只要遇到白莲教众即杀不误,妇人之仁在这一刻是没有用的,不杀了他们只怕要死更多人,一路上救下不少官员的xing命,有人感激有人假惺惺地道谢,不胜枚举。
“总管事大人,得到皇上的踪迹了,正在留芳斋的附近与白莲教众激战,而且还着人在留芳斋周围搜索,似乎在找总管事大人与小太子……”有手下跑过来喘着气禀报。
荀真一听,心里一暖,忙做好部署,带着一部分人手就往留芳斋而去,想到宇文泓,她就想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此时的宇文泓却是大力着人围剿白莲教众,而他以帝王之尊亲自与那戴着白莲面具的人身边的十几名灰衣人激战起来,手中的软剑发挥得淋漓尽致,“说,你们将真儿与太子藏到哪儿去了?”
步步往后退的白教主在面具下却是“嘿嘿”而笑,“狗皇帝,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想要你的女人与儿子完好无损就赶紧停手,我们坐下来谈判,这样兴许我还会将他们还给你,若不然,你也别想见到他们……”一手捂住受伤的手臂,由十几名手下护着,而皇帝身边的侍卫明显不敌他这群jīng挑细选的手下,但是人家人多势众,他要谋求的就是想法子逃出宫去。
宇文泓一剑捅死一名灰衣人,反手就挑去一人的手筋,嘴角冷冷地勾着,坐下来谈判?这怎么可能,但是jiāo手这么久,也没见到他们将真儿拖出来当箭靶,遂对他们是否抓了真儿一事心存怀疑,不过孙大通没有理由说假话,而且这么久也未见真儿现身,到底她与儿子在哪儿?心急如焚之下只能想法子捉住这几名匪首。
白教主心里也在叫苦连天,不知怎样才能逃离,忽然护着他的手下发狠道:“左护法,你护着教主跃上屋顶逃生,我们与狗皇帝同归于尽,不信炸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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