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于于现在是有口难辩,这种qíng况下让她从哪儿拿证据给她看?
“娘,我疼……”宇文寰借机出声,果然引回母亲的注意力。
“娘给揉揉,不疼了哦……”荀真心疼地道。
宇文泓却是揽着荀真及儿子转身回去,经过呼延于于的身前,看着她那张年轻的面孔,“你在殿前大胆向朕示爱尚可以称之为坦率,但是当众邀男子看你身上的痒痒,这在我华国就是不遵妇道的表现,严重者要浸猪笼的,于于公主,不是什么场合都适合你这样的作风。”看了眼孙大通,“天色不早了,朕就不留皇子用膳了,孙大通,送他们出宫。”
一群华国大臣也紧跟其后,原来不过是陪同这呼延赞游园的,哪里想到会发出这种令人义愤填膺之事。
呼延赞一脸铁青地松开妹妹的手腕,用胡国语言骂了一句,“现在你满意了?”
“三哥,我又不是有意的,是那个小鬼故意隐害我的……”
“于于,编个像样点好不好?他才多大,就懂得设这样的陷阱来害你?一个连两岁都还没有的奶娃娃,你让人如何信服?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一把抓住呼延于于的手臂,在她耳边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你成了华国皇后再整死他也不迟,可现在倒好了,人家又怎么会娶你为后?”
呼延于于的脸色这回瞬间苍白,手上的奇痒越抓越痒……孙大通听不懂这对兄妹的鸟语,但想到小太子身上的瘀青,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臭臭的,语气奇冷地吩咐小太监去做准备。
一回到华龙宫,一群御医都在一旁等着,荀真忙将儿子递上去,眼里满是泪水地着太医给他看伤势,好在剥了衣物后,白白嫩嫩的小身子上只是瘀青,并未有其他的伤势,上了去瘀的药膏后,这才道:“荀总管事不用太忧心,小太子身上的伤势只要擦上一两天的药膏就会痊愈的。”
荀真忙点头,小心地给儿子换上新衣服,一旁两个rǔ娘都哭得异常伤心,她的眼睛一瞪,两个rǔ娘都赶紧收声,悻悻地站在原地。
宇文泓这时候踱进来,挥手示意众人出去,然后上前一把提着儿子的衣领吊在半空中,看到荀真想要发怒,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做声,“你是老实招供呢?还是让父皇着人将你的计策全道出来?”
宇文寰想要使用哭功让母亲心软,从而让父皇放他下来,谁知母亲却道:“你这样提着,他难受?孩子不过是顽皮了一点,我事后想一想,他这小坏蛋真的有可能陷害呼延于于,我们都被他耍了,可儿子只有一个嘛……”“真儿,我跟你说过慈母多败儿,这样纵他,将来会出事端的,小小年纪就会使用这样的伎俩骗人,大了还得了?”宇文泓朝荀真板着脸道,对儿子的爱他不输荀真,但是有时候荀真对孩子的宠爱太过了,看来他们是时候要生第二个了,这样她也好分散一点注意力。
宇文寰睁着大眼睛看着母亲,原来父母都知晓,亏他还洋洋得意,小脸儿顿时就低下来,头上响起父皇震怒的声音,“你还不说是不是?”
“父皇,我说,我说……”他赶紧抬头看向父皇,一五一十地将原尾道出来。“是我让暗卫将地面上树上的痕迹除去的……小chūn也是我去让他引父皇和娘过来的……被打也是我故意的……”最后越说越小声,不敢抬头看父母。
荀真虽然知道儿子绝对不无辜,但也没想到这才多大的娃娃居然懂得如此迂回了,扔了虫子,还要毁灭证据让呼延于于有口难辩,最后还故意挨揍让呼延于于受尽世人的遣责,这小娃娃才多大啊?
她不禁要抚额了,宇文泓和她到底生出了一个什么小怪物?
宇文泓此时的心qíng与荀真不相上下,这孩子jīng过头了,看来该想法子给他套一个紧箍咒才行,当时看着他身上的瘀青,又气又心疼,明知道孩子绝对不是那么的无辜,但仍是斥责呼延于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害你娘伤心掉眼泪。”
宇文寰眼睛依恋地看着母亲,“娘,寰儿错了……我不喜欢那老女人……宫里老是有传言说父皇要娶她为后,所以我就去捉弄她……娘,寰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哭着伸出双手想要母亲抱。
这一番话让宇文泓沉默了,看到荀真也哭着将儿子抱在怀里,手上赶紧一松,归根到底这都是他们当父母的没给儿子安全感。
儿子哭得猛打嗝,荀真心疼地拍着他的小身子,直到孩子哭累了在她的怀中睡去了,这才由宇文泓给她抹去泪水,“我一直以为这没有什么的,我们过得幸福就好,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宇文泓伸手拥他们母子在怀,对于身份这种东西原来最敏感的是孩子,他始终在意父母是一种怎样生存的状态,这是他这个父皇的失职,“寰儿一天天长大,对于称呼我为父皇唤你娘,他一直都会在意的,真儿,是我不好……”
荀真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自责,我不爱听,当我决定跟你在一起时就没想过计较身份的事qíng,那时候还没有寰儿,我只想着这样与你一辈子在一起也不错,可我没想到会造成寰儿的困扰,他还太小,不能明白我们的无奈。”
“等胡国这事qíng过了,我一定立刻下旨册封你为皇后。”宇文泓道,这计划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所以现在着急不得。
“等了那么久,又怎会在乎这一点点时间。”荀真笑道,看向怀中哭累了睡着的孩子,轻抚他的头发,他老是说她溺爱孩子,就因为拥有他是如此的困难,不自觉地就会爱他多一点,对于宫女出身的她能当娘真的是一个奇迹。
宇文泓的目光在儿子的身上游览过,“等过些日子,他的生辰一过,就给孩子选个老师,让他的jīng力都放在课业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安份一点?”
荀真的嘴大张,心里不太愿意,才这么点大的人儿就要学习是不是残忍了一点?但是看到男人沉着的脸,结果什么也不说。
呼延于于的恶行在宫里很快就传扬开来,而且皇帝还当面不客气地斥责她不知羞,有人高兴有人叹息,总之各种反应都有,不过都清楚的知道荀真的地位已经稳如泰山,无人可以动摇了。
安幸公主在府里收到消息的时候,嘴角一阵冷笑,呼延于于这个女子看似热qíng奔放,行事却是如此的愚蠢,一想到荀真的幸福,她就抓紧手中的纸张,她在这里痛苦得很,她倒好居然准备要问鼎后位。
想到上回呼延赞的询问,她沉着脸换上华服,今天宫里有晚宴,正好是给呼延赞答复的时候,在呼延于于办砸了事qíng的当下,她的答覆会显得更有价值。
这次的宫宴要小型得多,呼延赞觅着机会在暗处与安幸公主碰了头,“公主考虑得如何?”
安幸公主却道:“我也不瞒骗你,我曾经有过qíng史,怀过身孕,你若是也觉得我肮脏,那我也没有必要与你合作,缔结鸳盟。”
呼延赞却是笑了笑,一把揽住她的柳腰,“贞洁二字在胡国不是那么受重视,只要女子看上那个男的就可以来一段露水姻缘,但是一旦嫁人后就会要求守贞,所以你现在贞节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安幸公主,我能给你整个天下,你是莫罕儿的外孙女,同样也是我胡国女子。”
他的答话让安幸公主心中的大石头坠了地,想到高文轩就因为贞节的问题而与她和离,想到那一夜他毫不犹豫就转头离去,心里的那一口气一直都郁在心中。“我姑且信你之言。”
呼延赞还要再说什么,耳朵听到自己人给他打的暗号,“不好,有人过来,若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你我私会,只怕会给别人一些不好的联想,我先离去。”
安幸公主点点头,看到呼延赞转头离去,好一会儿才假意肚子疼,早早离席回府。
方瑾私下里与呼延赞的来往更为密切,知道这个男人喜欢她的身子但是又防着她,这种人最不好应付,但方瑾却是状似缺心少肺般,不着痕迹地发掘有可疑的珠丝马迹,虽每每被人看着,但她却硬是弄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此时,青鸾宫,荀真惊讶地看着方瑾,“你说呼延赞与安幸公主有来往?上回就怀疑他在禁宫内是与人接头,但这人怎会是安幸公主?她现在颇为消沉,进宫的次数也少了,难怪我也没发现有这点异样。”
方瑾端着茶碗慢悠悠地茗茶,“我也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但是依我探他的口风,却是很有可能的,真儿,这人神密的地举动不少,从五月来了之后,到现在都快入冬了,不能留这种人在帝京太久,这和谈不谈也罢,还是趁早打发走比较安心。”
“听说胡国这回不再那么坚持,愿意退一步,至于那个呼延于于进宫来请罪过,但是一想到她对寰儿的那种恶行,我这气就是怎么也顺不下去,虽然寰儿自个儿调皮也得负责任。”可她就是护短,打了她儿子的仇怎么都会记下。
方瑾闻言,眉头紧皱。
华胡两国的和谈从盛夏一直谈到了入冬,此时呼延赞道:“这是我胡国单于能做的最大让步,也是本着两国能和平共处而制定的,皇帝陛下,我们已经展现了最大的诚意,于于也表示愿意为贵妃也要伴在陛下的左右,为两国盟好尽一分力。”华国的朝臣在听闻呼延于于愿屈居妃位,顿时都有几分惊讶,这个女子的脸皮真够厚的,皇帝都已说过不希望在宫里看到她,她还好意思再出入宫闱?
宇文泓的脸皮也不禁抽搐了一下,这个胡国皇子为达目的能屈能伸,况且一直在和谈条约上不肯退步的呼延赞在入冬后态度软化了不少,看来他应有所图谋了,他若再拒绝似乎就说不过去了,“既然皇子也同意了这条约,愿意再退一步,那朕自然是欣慰的,盟约就此签定。”
呼延赞站起来行了一礼,“皇帝陛下,和约一签定,我国单于与皇帝陛下都将彪柄史册。”
随行的胡国的大臣也都豪慡一笑,宇文泓等华国君臣也同样笑着,看起来一副化gān戈为玉帛的样子,更当场签署两国和平协议。
一回到下榻的宾馆,呼延赞摆了一天的笑脸立刻就收了,看到下人递给他的信件,看了一眼就怒道,“可恶,那个安胡阏氏居然拼命游说父皇不支持我的计划。”
“三哥,我听到消息说她正准备要联合其余的五大部族推举那个孽种为下一任单于,我们再不回去就有可能会被她在背后cha一刀,现在你却要我屈于那个什么妃位?”呼延于于气呼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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